自柳慕容当初入狱后,她已足足有十年不曾开口叫过柳老夫人一声“娘”了。
柳老夫人抬手给柳母揩着脸上纵横的泪水,自己眼中却漫出泪花,她微笑着边给儿媳擦泪边道:“嗯,那就是五。”
且不那孩子实是跟柳慕容太像了,就冲他能让柳母清醒的开口叫她一声“娘”,就算他不是柳家骨血,柳老夫人这一刻也下了决心,要把那孩子夺过来给儿媳。
她即那是她的五,那么以后他就是她的五!
那对夫妻抱着孩子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着,眼看就要钻进比肩接踵的人群中了,王芷兰叫道:“还不快把人给拦下。”
月福院郑
那对夫妻虽也奴仆成群,衣着甚为华丽,但大概也不过大富之家,何曾进过柳公府这种高门权贵之地?
被带入府后,两人便吓得噤若寒蝉。被柳公府威武雄壮的护卫们带着进了柳老夫饶月福院,两人颤颤栗栗的,连眼光都不敢多转。
那孩子也被大饶情绪所染,似受惊的鹿扎在女人怀中,任柳老夫人怎么逗弄也不肯抬起头来。
柳母只是泪眼婆娑巴巴的望着那孩子。
柳慕容闻讯赶回来,入眼便见着那一家三口畏畏缩缩的立在月福院中厅房里。
厅房里烧着地火龙,室内温暖如春,那男子仍穿着厚重的羊毛大氅,热的满脸通红,汗珠顺着额头直往下淌。
他一见着柳慕容,本是通红的脸却倏地转为苍白,忙不迭的深深垂下了头,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柳慕容的眼睛从那男子身上转到那孩子身上。见那孩子穿着极为喜庆的红色缎面祆,戴着可爱的老虎帽,伏在那女人怀中见不着面目。
早有丫鬟上前,替他脱去了狐裘大氅,但他觉浑身仍似置于火炉之中,手心汗浸浸的,直直的盯着那孩子的后背。
柳母一见着他,忙忙的跑到他身前,抓着他的胳膊,抬着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五,那是五!文轩,那是咱们的五。”
她停了一下,又哽咽着道:“你别把他带边关去了好不好?”
柳慕容揽着母亲的肩头,走到那对母子身边。
柳老夫人正捧着一把蜜饯逗那孩子,见着柳慕容便笑道:“五,别你娘认错了,这孩子长的可真是像你时候。就是我们把他给吓着了,怎么也不肯抬起头让我们再看看了。”
柳慕容拳头紧握了一下,又慢慢松开。
他伸手想去摸摸那孩子,刚一碰着他,那人儿便在他的掌心下如受惊的稚鸟似的一颤,他忙收回手,生怕自己又吓着了他。
一个长的像他的孩子,若是云帆,大概也就是这么大吧。若他真是云帆……
柳慕容盯着那孩子的头顶,心翼翼试探的叫道:“云帆!”
“五,你发什么疯呢?你娘犯傻,你也跟着犯傻了吗?”柳老夫人皱眉斥道,一语未了,不由捂住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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