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五弟仗着祖母和母亲宠溺，无法无的胡闹，他没少板着脸训斥。
也于是，柳慕容便自畏他如虎，而柳慕元更是素来寡言，兄弟俩几从不曾有过多的交流。
这几，他守在柳慕容的病床前，喋喋不休的似八旬老妪。
只因薛太医，要多跟他话，刺激他的意识，这样能够使他尽快的苏醒
边关孤冷如霜的秦时明月，雨雪纷纷似无边际的大漠，苍茫云海下的连营帐……
“五弟，大哥这以后再也骑不了马了，你知不知，我每个夜里梦中都是在马背上。我还等着有朝一日，你带我再回玉门关，你带我再骑一回马再驰骋一回疆场。五，我这双腿为你废了，这是你欠我的，你得还我！”
柳慕容只是静无声息的躺着。
这事，本是瞒着柳老夫饶，可又如何瞒得住。
不过第三日，她便得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来到正德院，看了一眼柳慕容，对正俯在床边默默垂泪的莫宛如吼道：“哭什么哭你男人还没死呢！这马上要过年了，家里的事多着，你是当家主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莫宛如看着这个干瘦的老婆子，坚毅的眼睛，挺直的背脊，惶乱的心似乎一下子便定了来。
她抬手抹去泪痕，起身出去照常处理家务了。
房间里只剩祖孙三人，柳老夫人佯装的坚硬霎时崩溃，瘫坐到柳慕容的床前，一双老眼泪眼婆娑地望着柳慕元：“老大，五……他不会有事的是吧”
柳慕元双眼已是熬的布满了血丝，不语。
“我们柳家往上数代都是从军，一直没多大成就。直至你父亲，年纪轻轻，便考中了武状元，又极得陛下赏识，一路加官进爵不到四十便封国公。你的母亲虽性子软绵，却是极其旺子，一气有了你们兄弟五人。你们兄弟几个，除开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个个都极为出色，丝毫不逊于你父……老大啊，这不正应是我柳家兴旺发达之景象么怎么，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
柳老夫人就盘腿坐在柳慕容床前地上的厚毯上，发丝银白，干瘦的脸上沟壑纵横，泪痕斑斑。
柳慕元双手紧抓着轮椅扶把，望着他的奶奶，他想为他的奶奶擦把眼泪，竟都是够不着。
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柳老夫人胡乱抹了把眼泪，把手中的拐杖恨恨地打到床上柳慕容的腿上。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自便让人跟着你操不完的心。这又是想干什么啊你就想双腿一蹬双眼一闭，丢下这满府老的老的残的残，几个妇孺人家，什么都不管了是吗哼，你想的美！”
“还有你那个心头肉，李玉，我把她剁巴剁巴，喂狗！对，还有李玉那个下贱胚子……”
柳老夫人趴到柳慕容床头，伸手扯起他的耳朵，俯到他耳边，阴森森地道：“柳慕容，你给我听好了。那日你不是威胁我老婆子，她死了，你也不活了么？今儿个我也跟你挑明了，那个女人，我早就想弄死她！柳慕容，你前脚咽气，我后脚就把她给剁了！活着剁，剁成块块的喂野狗。我还告诉你，我让她死都不能痛快的死！”
柳慕容于昏迷中，双眉紧紧皱起，面上终于有了三日来这唯一的一个表情。他不安的，呓语般的轻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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