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玉天马行空的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难得的现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
“唉,村里的马婶婶最近不知咋地了,身子不太好,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的,每天都得往咱家跑几趟。”
柳慕容再次嘴角直抽抽,无语又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李小玉见着柳慕容一副鄙视她的样子,撇撇嘴:“你别这样子看我。别以为人家什么都不懂。”她冲着柳慕容狡黠的一笑,“我知道马婶婶就是想勾搭我阿爹,。”
忍了一下午的柳慕容,这时实在是忍不住了,拍拍李小玉的头道:“女孩子,别什么话张嘴就来,什么话都敢说,你得有点女孩样。”
李小玉微微低下了头,再次显出一副伤感模样。柳慕容以为自己话说重了话伤了她,正暗自忐忑,却见李小玉幽幽长叹一声:“你终于肯开口说话啦。”
见着李小玉这副小大人般为他叹息忧伤模样,柳慕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浮起微甜的暖意。
夕阳下的山间小道幽邃而宁静,淡黄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远处,是田间忙碌一天的农人们扛着农具,相偕回家的身影,身边的李小玉东扯西拉的叽里呱啦,偶尔有小鸟扑闪着从身前飞过归林。
柳慕容恍然间,竟有种现世安好的淡淡喜悦。
晚饭是李小玉做的,她坐那儿摘青菜收拾鱼,把柳慕容赶去生火。
想想柳慕容堂堂柳公府嫡公子,连穿衣都不用自己动手的,哪会做这个。看着李小玉一脸促狭的笑,他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就等着看他出丑呢,可他居然有种甘之如饴的欢喜。
生火这个事他确实不会,他头都几乎伸进灶洞里去了,火都没能生起来,倒弄得满屋子的烟,把李小玉都熏得咳嗽着跑出了厨房。
最后,还是由李小玉动手。他就坐在旁边看着,李小玉的手不过灵巧的翻动了几下他塞进灶洞的柴块,那火舌就打着卷儿冲了出来。
李小玉冲他得意一笑,可本是微微笑在看到他的脸后变成了哈哈大笑。边笑边伸手给他擦脸,他便看李小玉的手变成和灶灰样的乌黑。
柳慕容知道他的脸定是和李小玉的手一样乌漆嘛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恼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概是从小母亲就去世,李小玉性子虽野,却极为懂事。小小年岁,就洗衣做饭担水担柴,伺弄菜园,勤快能干的让他心疼。就算他家最下等的丫头也不会一人干这么多活。更让他揪心的是,李小玉从不以为苦,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笑。
天刚黑定,外出看诊的李阿爹回来了。李小玉的晚饭也做好了,煎的金黄的鱼,炒的绿油油的青菜,还有一盘咸菜,夹杂着半锅南瓜做的米饭,这算是比较丰盛的一顿了。
三人就团团围坐在灶台旁的小桌上吃着晚饭,照明用的是几块松树的松节劈成的小木块,点燃后架在砖石砌的灶台上。
柳慕容自从来到岭南后,就没见到过蜡烛,就算是油灯,也只是稍稍宽裕点的家里才有。村里人家都用这种松节照明,倒是挺亮,就是烟尘也大,点燃后,满屋子都是松香味儿。
李阿爹边吃边说:“今儿一大早后湾老王家的就来找,说是家里有生病的了,你们猜怎么着?”
李小玉奇道:“他们家那几个小子比牛都壮,能生病么?王伯我晌午还见着呢,也挺好的呀。”
“就是呀,人倒都是好的,是牛病啦。”
李小玉“扑哧”一口饭就喷了出,直接笑叉了气。李阿爹横了她一眼,苦恼的道:“真是的,我是人医又不是兽医,可那家人不讲理,不开药硬不让走。”
李小玉好不容易止不住笑声,问她阿爹:“那你开药方前得把把脉吧,你是把的牛前蹄么?”她说着,又自个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凑到李阿爹跟前贼嘻嘻的道:“阿爹,你说那牛要是不高兴了,一撩蹄子踹花了你的脸,马家阿婶的病是不是就该好了,不会再来咱家啦?”
这话说的连柳慕容一口气都没憋住,直接喷了对面的李阿爹一脸的饭粒。黄的南瓜白的米饭加上李阿爹发红的脸,煞是好看。
简陋的房子,粗劣的食物,每日里都在为了一口吃食奔波忙碌。岭南的日子,便是这般日复一日。李小玉却用她那总是欢快飞扬的笑脸,让这灰暗无望的日子变得明亮轻快起来。
李小玉编的那个花篮被她放到了柳慕容床头,满屋子都是淡淡的花香。柳慕容就伴着花香入睡,那从来到岭南后就纠缠着他的噩梦,也在这幽幽花香中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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