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偎在孙又蓉怀里撒着娇抽噎着的孩子,众人不由得都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此后,大家都知道李小玉父亲是郎中,不由把李小玉也当成郎中看,一路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她。
李小玉不由苦恼万分。每当这时,看着愁眉苦脸的小玉,曾阿牛就乐得“哈哈”大笑敲着李小玉的头:“活该,谁让李阿爹让你学你不学来着。”
没法子,谁让她见着医书就头疼,倒是柳慕容,时不时的捧着医书看,几年下来,阿爹仅有的几本医书,他都能倒背如流了。阿爹走后,乡村们谁有点小毛病,他都能给开方子……
小志张开双臂护在李小玉身前跳着脚冲曾阿牛直嚷嚷:“不准欺负我姨。”
李小玉看着身前如母兽护崽般护着她的小小孩童,心里直是软的一塌糊涂,羡慕不已的看孙又蓉。
孙又蓉便笑,拍拍李小玉的已明显突起的肚子:“你不用羡慕我啦,以后你也会有的。”
像是在回应孙又蓉的话,小家伙在李小玉肚中施展着拳脚,让李小玉的肚子忽而这边凸出忽而又从那边隆起,玩得不亦乐乎。
孙又蓉摸着她的肚子,笑道:“瞧这折腾劲儿,定是个小子。”
李小玉也把手放到肚子上,孩子似乎知道那是母亲的手,李小玉的手移到哪儿他便跟着动到哪儿。
周围众人正收拾行李,有的照料牲口,有的合力支撑着帐篷,还有数人升火准备晚餐,一片热闹的忙乱。
李小玉背靠大树席地而坐,双手放在肚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神态安详而宁静。
夕阳的余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周身渡上一圈淡黄的光环,只觉容光晶莹如玉,清雅似水。
孙又蓉虽同为女子,看着这样子的李小玉,不觉也微微恍了神,眼波流转之际,就见曾阿牛立在不远处,呆呆的望着李小玉。
曾阿牛有一手好木工手艺,商队的马车他几乎全部检修了一遍,平时为人又极为豪爽,和众人相处的极为融洽。加之做事又极其的认真负责不惜力,更深得众人赏识。
孙永鸿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邀请曾阿牛不如加入他的商队,包他几年赚个盆满钵满。可曾阿牛以老母尚在,不宜远离婉拒了。
这样的曾阿牛,平日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和众人嘻闹成团,在李小玉面前,更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是在众人不曾注意的角落,他却那样痴痴的望着李小玉,眸子里流露着难以言语的深切哀痛。
要怎样的深爱,才能让一个男人深深收藏着自己的心思,去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几千里的跋山涉水送去另一个男人身边!
孙又蓉暗自叹息,不着痕迹的收回眼神。可等她忍不住再次转眼去瞧时,曾阿牛已远远走开融到人群中去了,还不时传来他的大笑声,仿佛她刚才的所见不过一抹错觉。
越往长安走,天气便越冷,而这一年的冬天要比往年来的早,很多地方甚至都大雪封山,商队只能绕路而行。
许多地方都是山路,极其的崎岖不平,因李小玉月份渐大,太过颠簸,当晚李小玉便动了胎气,幸亏并无大碍。
但再遇到难走的路,曾阿牛说什么也不准李小玉再坐马车。他就小心翼翼的托背着李小玉,跟着马车队一路艰难前行。
历时四个月,本预定年前到长安的商队,因大雪封山绕道,终于在第二年开年时才抵达长安。
一行人进长安时,已是夜幕降临,长安依然是灯火通明,马车顺着长长的街道缓行。两边是重重的楼阁殿堂,酒肆门口的旗幅迎风飞舞,街上人来人往嘻笑喧闹。
李小玉透过马车,看着长安熙熙攘攘攒动的人头,看着街道两旁长长的各色叫卖的小摊贩,还有这马车行驶着的宽敞平净的街道。
这就是长安啊!
李小玉湿了双眼。长安是那么的繁华,还弥漫着新年的喜气。一切如她想象,可一切又不是她所想象。
这就是有着柳慕容的长安!马车正行驶着的宽敞街道,柳慕容是否曾纵马驰骋?那家有三层高楼酒香四溢的酒楼,柳慕容是否曾纵情狂欢?
李小玉双手放在高高隆起肚子上。她的月份已重,不过还有月余便将临产,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百感交集,轻轻抵住母亲的手,好似在安慰。
一路的千山万水,一路的风餐露宿!从秋到冬再到春!
“宝宝,瞧,我们终于来到了有爹爹的地方!”李小玉低头对着肚子微微笑,泪水却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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