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过后,城池依旧,上万尸骸被华澜江底的细石掩埋到地底深处。一纸诏书在剑出以后已经不剩半分皇威,如今只是一副普通的书法作品。
秦魁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一江为剑,何其壮观!他真傻,真的。单知道人皇是使剑的,却不知他是这天下位列第二的强大剑修。他单知道易有后手,却不知道这后手强大到足以倾倒天地日月!
江州驻军已经尽数跪在地上,剑意至便是人皇亲临,他们如何立的?在这太平年代他们是练不出真正的虎狼之师的,唯有真正面对天河水师这样的顶级精锐,经历这样一场向死而生的大战,他们才有破茧成蝶的希望!
对重伤的易而言,还有另一个好消息。人皇一剑,替他扫平了大半空间秩序的反噬。眼下虽说还是重伤的状态,却也从昏死中悠悠醒来。
趴在秦魁背上,易还是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了?”秦魁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道。
易眉头紧锁,道:“还是没完。天帝不会不知道人皇的本事,因此他是干不出这种派先锋部队的蠢事的!天帝这一盘棋下的太大,我看不到后续走法了。”
“会不会就是那样,派了两支先行部队探路,后面那一支其实就是后手?”
“不会。你把天帝看的太简单了!”易不住地摇头,道:“如此行兵,只能在一些积弱的天地起到奇效,对人皇而言,九州以内皆是片刻就可支援到的范围,这二十万人天帝砸进来见不到水花!他是个精细到每一个兵士都要发挥出最大作用的神,干不出这样无意义的事!”
“后续没有跟进了,进来的通道也被封死,他该也没别的方法了?”
易还是不住摇头,担忧道:“这才是我真正担忧的地方,只是在我们眼里他没别的方法了,猜不透动向是最大的危险!”
“那就先放着吧,想不出来的事不如就扔一边。”
“也只好如此了啊!”易叹气道,其实就算他真猜出来了也没什么用,他伤的重,再来一轮攻击他没的活!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实力这东西,永远是不够的。身处的环境变了,需要的修为也自然不一样了。就像是大秦的富家翁,看似家财万贯,却还是常常有内里亏空的忧患。
二人便一直等着,等着所谓的变数,等到夜里灯火初上,等到庆功宴会里推杯换盏划拳祝酒的高歌打破夜里应有的静谧,等到次日清晨垂念烈士追授功勋,天边大日隐没又重出,变数却还在未出生的岁数。
还是秦魁,受伤轻些,从躺椅上站起来,就在这一小块地方打拳,练剑,不时用那把飞剑磨练神魂,累了就躺下来感悟这几战的感悟,有了感悟便又去驻军军营里挑战更高阶的战士,日子说是枯燥也不为过。
易还在哪里,对抗着体内的伤势,一动不动,飞鸟沙尘,枯枝败叶相继落在他身上,逐渐将他塑造成一尊雕像,只有那古琴依旧纤尘不染,红裙的笑笑每天来探望,却也不将他吵醒,只是看看便又离去。
过了许多天,秦魁在往那军营走的路途中,蓦地在路边瞥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一个年岁在中年的乞丐面前放这个破钵,一抬头露出个憨傻的笑容。头上带着一顶与那破钵极不相称的莲花冠,一绺一绺的脏乱头发被压在冠下。
秦魁看着那莲花冠,面色复杂。这倒也是他相识的人,那个在街上拦住他,疯疯癫癫说了一通话便在没出现过的邋遢老道!没想到会在这前朝时空再次遇见。比起初次遇见他,这老道倒是要干净些许,或许是这几千年里都不曾打理吧!在那时他只感到这老道的不同寻常,而现在透过灵瞳,他能看到这老道身上骇人的肉身强度与奔腾不息的气血。
这老道定是个武人,且是个品秩极高的武人,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让秦魁不解的是,一个武人,怎么会具有观人命格的本领?
秦魁想了想,从钱袋子里掏出些钱币捏在手里,朝那乞丐老道走去。他看到了,那个破碗还是空的。
铛——
钱币入碗,清脆一声响。眯着眼打盹的老道看也没看秦魁,转了个身蒙头大睡。碗里几个钱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极了老道身上那孤零零的几块布片。
秦魁一挑眉,走过去想把那几个钱捡回来。这时候那睡觉的老乞丐却又翻了一圈,秦魁眼见着眼前如山岳倾倒,便知道这老乞丐是在警告他了。一时间反倒有些忍俊不禁,这老乞丐到跟个小孩似的,面子放不下。
秦魁摇着头,准备走了。这老乞丐现在应该还认不得他,打扰多了也不好。
正当他抬腿时,老乞丐却冷不丁来了一句:“不想死今晚就小心些。”
秦魁转过头,只看到那个破碗还在原地,里面的几个钱币,还有老乞丐本人,都已经不知所踪。他无奈一笑,还是跟上次一样啊,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只是今晚会有什么,足以让他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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