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终却又输了半子,仍是严清斐领先了一筹。
严清斐也想过故意认输,但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若是他输了,反倒会失去什么。
两局棋下下来,日已西斜。不知不觉间,竟连传膳都忘了,双福见晏南鸿正在兴头上,自然是不敢催的。
这会儿最后一颗棋子入了盒,双福便掀了帘子进来了,“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现在可要传膳?”
晏南鸿摆了摆手,“拿几盘点心来就好。”
晏南鸿素来不喜人近身伺候,双福一走,殿内就剩下了他和严清斐两人。晏南鸿不说话,严清斐便静静地坐着,镇定从容。
晏南鸿忽然起了身,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本小册子,蔚蓝色的封皮,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字都没有。
见严清斐的神色似有不解,道:“朕早些时候说了些什么,爱卿莫不是以为朕已经忘了吧?”
严清斐自是不会忘,只是晏南鸿说的是那《昌元仪法》,内容繁复。如今皇上手里拿着的那一本小册子,却只是薄薄一叠。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晏南鸿招呼了严清斐一声,他才起身施了礼走过来了。
晏南鸿道:“朕饮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这册子污了,瞧着就不大舒服,这才寻了你过来。”
严清斐接过了那册子,随手翻了两页,那册子里的乃是些有趣的小段子,与易广笑谈颇有些相像,倒的确是皇上看得进去的杂书。
“皇上便是要臣抄录这一本?”
晏南鸿点了头,解释道:“朕不知它的名字。”
严清斐颇为奇怪的神色中透露的意味十分明显——既仍是抄书,又为什么提及那一本昌元仪法?
皇上总不会真的不知道那昌元仪法中写的都是些什么。
晏南鸿越是解释,严清斐便越是不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接过了那蓝色的小册子,朝着桌案的方向去了。
紫竹殿里便有桌案和纸笔,严清斐磨了墨,执了笔,眼中便再无其他,屋内徒留了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的沙沙声。
只是他越看便越觉得不对。
这册子用的纸张太好了。严清斐是贫苦人家出身,入仕后才渐渐接触到了各式各样的纸张。像这样的徽南宣,只有皇室宗亲或是朝廷重臣方能使用,尤为珍贵。
徽南宣表面不甚平滑,但延展性好,在水中泡上三日都不会破碎,捞出来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张。
可这种记载民间趣事的册子,大多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里出来的,不要说是徽南宣,便连最普通的宣纸也不会用在这种地方。
且这种册子的价格便宜,作坊里往往都是用价格最低廉的墨水去印。虽说这本册子用的墨水也不佳,但比起寻常人家的,仍价格仍然高出了一截。
这二者分开单独看,其实都不算太大的事儿。若单单是这徽南宣,没准儿是哪位权贵抄录了此书,却不知道徽南宣的价格。
而若单单只是这样的墨水,稍微有些底蕴的人家都是用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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