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说起此事,却没有半分不悦,“我都在幽州住了十几年了,没什么不习惯的,父亲一个人待在幽州,我可放心不下。”
“再说,我留在京都,也只能是哥哥的拖累。”最后一句,沈心怡说的时候,面上倒是恬静得很。
只是她般懂事,却让沈肖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哥哥不用担心我。”沈心怡添了一句,“只是不能亲眼见到姐姐身披红装的模样了,实在可惜,到时候哥哥可要写信与我仔细说说。”
沈心怡说完,便挂着笑慢慢地走了。
他一走,便有一侍卫“公子,京兆尹那儿有消息了,徐弘身为家仆,却谋害家主,实在可恶,已经判了流放北疆。”
沈肖眼中的柔情瞬间被阴冷取代,“处理得干净一些。”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与陵阳王府一墙之隔的明沛公主府,今日倒是格外地安静。
府中书房之中,有侍女往火炉里添着碳火,寥寥青烟下,明沛公主跪坐于窗前,面前摆一棋盘。明沛公主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左右手相互博弈。
房内侍女都不敢出声。
“一场好棋,就这样毁了,有些可惜。”半日时间过去,明沛公主才站起了身,叹息道。
“这棋盘收了吧,本宫乏了。”明沛公主望着棋盘上的残局,目光深邃。
“公主。”有宫女抱着只滚圆的虎皮猫走进来,笑着道,“这小家伙醒了呢。”
“是吗?”明沛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养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有些精神了。”
“公主,要不是您心善,这小家伙可就冻死在路边了。”侍女笑着道。
明沛公主笑得温和,伸手摸了摸虎皮猫的脑袋,那小猫睡得懵懂,睁着眼睛“喵呜”叫了一声。
“诶呦,真乖。”明沛公主夸了一句。
她一笑,身边的几位侍女都露出了笑容。
……
吉化四年二月十五,徐弘流放北疆路途中,遇马匪截杀,尸骨埋与山泥之中,三月才被山民发现,其鞋底还藏有一千二百两银票。
这一千二百两银票,有六百两是周淳安给的,徐弘本应用来还贷,但因陵阳王失势,借贷之人亦被抓捕入狱,这六百两银子自然也不用还了。
然后世上却无人知道,那剩下的六百两,乃是沈肖所出。
周淳安当日并非见到徐弘与张妈争吵并非巧遇,而是沈肖给了徐弘六百两,让周淳安故意撞见他和张妈争吵。
陵阳王当然不会无端地派人去打周祁,因为打周祁的人是沈肖派去的。
顾衍之是京兆尹,顾周两家一向交好,周祁被打,他一定会严查此事,再由周淳安查出此事。
至于徐弘受人指使下毒给周祁,更是没有的事。
从孟衡东入京后被人催债时起,周祁就已经明白自己自幼敬仰的父亲,入京三年,早已经变了模样,又或许在幽州之时,父亲就已经变了。
这般谋划,沈肖早已告知皇帝。
朝堂之上,只不过是事先计划好的戏,顾衍之查陵阳王,举劾陵阳王,也是皇帝早就授意的。
这天下,终究是皇帝的天下。
而他所能做的,不过是保住父亲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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