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伤口神奇地极速愈合着,她感觉那股甜腻的血味中像是带着一道道暖流贯穿全身虚弱的经脉,浇筑原先枯萎的活力。她像是即刻复活般地精神百倍。
这种唤血之感,令她回想重病那三日。口中被灌入同等的蜜样甘泉,再度令自己如获新生。
原都是他用自身妖魔的血救了她。
“够了!够了!别再挤了!你听到没!”她看他掌心还在不断滴落着血,无力挣脱他忽然固执的力道:“你放开我!”
忍不住心疼地,挣扎被他钳制在头顶的双臂喝令叫喊。
松开了她的双手,他利落地扯过她散落在侧的旧纱布。粗略地包扎着掌心。撑起身子满意地看着她心口的伤逐渐淡化,笑着捧起她恢复健康的粉颜轻声道:“过两天,它便会完好如初。”
“你为何”她好不忍他又为了自己自残,眼眶盈着泪凝眉啐了他一声:“疯子!”
“那你喜欢一个狐妖,不也是疯子吗?”他反倒不客气地回怼她。
她坐起。倾身上前搂住他,又再发现他的身子又湿又冰。连忙捞起一边的被褥披在他和自己身上:“可是我想不到法子该怎么帮你治伤?”就连荆国上好的白玉续骨膏,对他都不起一丁点效用。
“无妨,伤口不日自会痊愈。不必过分担心”他的语气仿佛当这些伤根本不是一回事地轻描淡写着。
接着,他则缓缓将头靠在她肩窝里。侧首贴着她的脖子,吸取她颈肩里自然的花香。轻言柔语地道:“只要你没事便好”
“你没事吧?”为何她感觉他又忽然变得更加虚弱,浑身冰凉许多。
“夫人烦请牢牢记住。你夫君是妖,绝对死不了的。”他又皮痒地哼笑两声,再度对她保证道。
“若失血过多呢?你能保证你的血能够永流不尽?”她不留情面地怼他。搂紧他更趋于冰冷的身子,左顾右盼却根本想不到任何可以处理的办法。
婉转在山谷里的秋风更是寒凉,带着落花像是拂过她内心无助的凄凉。
“此刻若是青禹在这里那就好了”她一想起昨夜青禹殒命并沉寂于大地,忍不住难过的泪水顷刻从眼眶中滴在他的脸颊上:“若是青禹在的话力气比我大,心思比我细,更比我清楚你的状况,比我更懂得现下该如何去照顾你。但是,他却把你交给了这么一无是处的我”
这般憨厚又敦实的一个人,转眼间说没便没。不带任何道别,不带任何逗留。就这样转瞬泯灭于世间,甚至连墓碑都不给任何让他们为他堆砌铸造的时间与机会。
就像是尘世间一粒渺小的尘埃,来不及回望便缥缈着瞬间消散。
起码,能够和他们说一声别过吧?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翻出一侧外衫中带着血迹的那张清单。却赫然发现上面已经被雨水与血水冲刷得看不清纸张所写的内容。
记得盛夜前夕,在客栈中青禹执意让她牢记这些有关凌羽墨习性的事宜。然而,她却光顾着眼前夫君而忘乎所以。或许,这清单上面就写着该怎么处理现下的状况呢?
她还逗笑说青禹是在交代身后事,却没想到此言竟一语成谶。
“提这个大傻子作甚?我是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他背弃我的罪过。”他瞄了一眼她手中那张模糊带血的纸张,像是听不到一样无动于衷地开始沉默起来。
像是唾弃或是不愿看到那张清单。他湿冷的手臂揽上她光裸的肩膀,更埋首她的肩窝。
渐渐地,她却感受到由肩上传来轻微抖动,抚摸他的手臂低首看去,原是他的肩在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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