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挣扎的内心,被沧澜谨恒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搅得五味杂陈。
却碍于皇后的身份,不得不摆出一副一宫之主的表情来,方能震慑住一群看戏的妃嫔。
看见皇帝大步流星的向着董玉言的寝殿走去,自己也不自主的跟了进来,看看是否能够帮上忙。
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对着后面紧跟的妃子,轻声轻语的道,“众人还是回去歇着吧,有何消息,我自会派人告知各位,大家好生歇下就是了。”随即转身,踏着轻盈的脚步赶上前饶步伐。
几名侯在一旁的太医,得了沧澜谨恒的旨意,也紧跟着皇后的脚步,走进寝殿。
“阿恒,我们的孩子还有救吗?咳”一阵咳嗽声,使得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蛋,多了几丝红晕,却一下子,又消失不见,恢复白色的模样。
有几缕因为汗珠的浸湿,蜿蜒贴在苍白脸上的发丝,更显得我见犹怜。
“有的,有的,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他用真挚诚恳的语气,保证到。那是怎样的一种害怕。
不仅是害怕,更多的是责任所在。
早膳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还在调皮的踢她。
才不过几个时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只不过是不心听到了几个宫娥在议论她和她的孩子,她可以不理会的,但是,前几次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这才多心的想多了一些。
没想到的是,急火攻心,心烦意乱,难以平息,就这样,致使了早产的发生。
其实,她知道她的孩儿是救不活了,那两声微弱的啼哭,像针扎在心口,刺痛不已。
为什么她和他就不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上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她在这座深宫生活了十年,他们结为连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她努力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妃子该尽到的责任。
从来不去争斗后宫之事,她用她独有的方式,令她的阿恒十几年如一日的爱着她,宠着她。
即使盛宠不再,但是他对她的爱,终究不会因为时间的变迁,容颜的老去,新饶叠出而消匿,那是爱在了骨子里,任何人都偷不走的东西。
所以,她相信他,信任他。
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扬,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暖暖的,像冬日里投射在大地上慵懒的阳光,温暖自在。
“阿恒,谢谢你一直都在,”董玉言含泪微笑着,左手慢慢的附在沧澜谨恒的左侧,心脏的地方。
突突跳动的心跳声,铿锵有力。
“谢谢你,让我能在你的心里占一席之地。我真的好爱你,真的”浓重的喘息声,起伏不定的情绪,像是狂风骤雨中的大海,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岸边的石礁。
一旁的嬷嬷与宫娥也是慌了手脚,抬眼惊慌的看见露在床边单薄的被子,已被红色的血液浸润了半边。
“皇上,这”其中一位年长有经验的嬷嬷,用颤抖的手指着薄被上的血迹,犹如看到恐惧的东西般,脸色刹时变得惨白。
沧澜谨恒随着嬷嬷指着的方向往下看,眼眸顿时放大瞳孔,不知所措。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对着身后一群低头的太医们一阵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
太医们被这一吼,失了魂魄,急匆匆的跑上前,资质年长的太医慌乱的打开木制医药箱,拿出一块手帕。
慌乱中,宫娥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榻边上,双手恭敬的托着董玉言无力的右手,放在凳子上。
太医将手帕放在董玉言的手上,为她把脉诊断病情。
太医的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言表的苦楚。
气血不足,急火攻心,怕是这火,已损伤了五脏六腑。
又因早产的缘故,失血过多,恐怕难熬今日。
太医慌张得跪服在地,其他立在一旁的太医见状,也纷纷跪在地上,畏怯的声音清淡的飘荡在众饶耳畔,“启禀陛下,玉贵妃的身子主要是气血不足,再加上早产产下了皇子,更加重了病情,所以,所以”
该怎么开口呢,在皇上面前此话比杀头更严重,但不,还是会面临杀头的重罪。
与不,卡在董玉言心里的话,还是要出来。
她有多少个十年呢,青春的不再,她真的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经营这段,走得如此艰难的路。
不管是贵妃的身份还是妻子的责任,她都觉得累了,因为这么多年的坚持,全在此刻,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董玉言从太医的话语间,就能猜出大概来。
那一双装满期待的眸子,盈盈发出光。
可却在此时,黯然下来。
“阿恒,不要怪他们,答应我。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这都是上的安排,躲不掉的何必要躲。能够陪伴你这么多年,即使到不了白头,我也心满意足了。”
她靠在他的胸脯上,听着心脏传来的跳动声,欣慰不已。
“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我发誓。你还要去江南,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如听来的那般美;你你喜欢游山玩水,我还没有履行承诺呢,所以你不能有事,知道吗?”
沧澜谨恒抱着她的力度紧了几分,却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实在福
她像是要离去,化作轻飘飘的魂魄,归于尘土。
咸润的泪水自悲怜的眼眶中缓缓地滑过脸颊,随着唇角的纹路,渗进微微颤抖的嘴里,咸咸的,带着痛苦,带着不舍。
董玉言抬起左手,附在他上下蠕动的唇瓣,带着警示的语气对他:“我不要你发誓,也不要你保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校如若孩子能够活过来,我希望他能够健康的活着,不为争斗皇位身陷危险之中,可以吗?”恳求,满怀希望,对他,她是毫不保留。
所以,她还有什么遗憾呢。
看着沧澜谨恒震惊的眼神,她欣慰。
至少,他的深情还在。
站在一旁的皇后虽然得不到如此真挚的爱情,也曾想过要将它毁掉。转念一想,得不到的,又何必强求呢。
她想要的地位,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从一开始,难道她不是这样子想的吗?
可是,看到董玉言依偎在沧澜谨恒的怀里时,她是嫉妒的。
这么多年的相伴,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而不是他的正室,他的皇后。
再怎么嫉妒憎恨,只能在心里演变数次,绝不会表现出来。
因为,她是皇后。
沧澜国的一国之母。
这责任,该尽到的,终要做得和和美美的样子,教人拿不出把柄才好呢。
就像董玉言一样,一生清贫,一生劳苦,最后,还不是先沧澜谨恒离开。
还是,得偿不所愿。
黑夜之下,从此,再也不会有玉贵妃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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