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确定吗?”路易莎问。
埃文用打赌的语气保证道:“我很确定,那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你都没注意过吗?”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哪见过这种赦免令?”路易莎还不死心。
“这个嘛……我以前有个老朋友,是一只老山羊,其实也算不上朋友,不过是同属于一个主人罢了。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有一天实在受不了女主人的压迫,突然暴起,用他的角顶伤了女主人,我那女主人骂他的时候提到过赦免令。当时她是这么骂的,你听着,我给你们学啊。”
埃文细着嗓子,滑稽地学起了那胖女人颐指气使的腔调:“你这头畜牲!你死定了,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送上刑场,将你烧死在铜柱上!我发誓!就是国王的赦免令也救不了你,那东西是给人用的,不是给畜牲用的!“
“就这样,那头母猪就是这么说的,我当时就在旁边,用我的狼耳朵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埃文冷笑了一声。
路易莎完全蒙了,呆呆地张着嘴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么?她不甘心,她还没能得到自由,甚至还没有为此做过什么努力呢!
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奴隶商人的皮鞭下,却最终也只是多活两天,最终还是要背负着奴隶之名死在刑场上。
她甚至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出手,为什么要咬那个男人的胳膊,明明自己只需要看着,等艾德里安来就好了啊!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动手呢?
夜越来越深了,监牢中越来越黑暗,并且开始向路易莎心中蔓延,吞噬着其中的光明与希望。
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提出要和艾米一起去死,如今却……
给人希望,再把希望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撕碎,比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希望要残忍的多,尤其是对于路易莎这种心中充满了希望的人来说。
寂静的黑暗中又响起了第三种声音,那是路易莎小声的抽泣。
玛蒂生气地质问埃文:“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们这些,让她们最后再留存些希望不好吗?”
埃文却说:“不不不,那张纸只会让她们心中充满希望,我可不想让她们明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就被带上刑场,那样实在是太残忍了。并且,在她们动手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死的觉悟了,不是么?”
“就像我,在顶撞女主人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来这鬼地方了。哦,这里的气味真是太糟糕了,对我灵敏的鼻子一点儿也不友好。”
“埃文,你就少说几句吧。”艾米突然凶道,说完,她将路易莎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扑在自己的胸膛上,用手轻轻安抚着自己这个软弱的姐姐。
“哦,好的,我可爱的猫咪小姐。”埃文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那个,两位姑娘,”玛蒂试探着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是艾米,她叫路易莎。”艾米淡淡地说。
玛蒂安慰说:“路易莎小姑娘,事情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了,只能是请你节哀顺变。最后一天,虽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请你过的开心些好吗?”
路易莎流着泪,只是小声地抽泣。
艾米本就是个不善言辞之人,也想不出话来安慰她,只是说:“对啊,玛蒂姐姐说得对,都最后了,就让我们开心一些好吗?”
玛蒂突然灵光一闪,说:“来,姑娘们,我来给你们唱首歌吧。”
一听这话,好不容易沉默了一会儿的埃文立刻又按耐不住了,他鼓着掌,叫好道:“好啊好啊,玛蒂唱歌可好听了,我们一起听吧!”
玛蒂一听这个讨厌鬼又来了兴致,立刻骂道:“闭上你的嘴,堵上你的耳朵,我又不会唱给你听!”
埃文笑嘻嘻地默不作声了。
玛蒂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兽人古语写成的,赞美大地女神的歌谣。玛蒂的歌声本就很好听,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更是犹如天籁之音。神秘古老的语言谱写着神圣的赞美诗,玛蒂夜莺般的嗓子演奏着优美的曲调。
那古老的赞美诗讲述着兽人的祖先上古时期在大地女神的指引下,与大自然斗智斗勇,开拓荒野的故事。
伴着时而悠远深情、时而慷慨激昂的曲调,钻入人的耳朵,流进人的心里,如醍醐灌顶般洗涤着众人的心灵,似一道光,照亮了艾米和路易莎的灵魂。
在一旁的角落里,躺着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兽人,听着那古老的歌谣,似乎又回到了记忆中的故乡。
在那里,他们是自由的。
终于,老兽人眼含泪水,心怀满足地在歌声中回归了大地女神的怀抱。
※※※
尽管玛蒂在努力地在让两个女孩最后的日子尽可能地过的快乐些。
但有些人可不这么想,这个有些人指的就是今晚在这里值班的两个狱卒。他们在牢房外摆了一个酒桌,掌着灯,此时正喝的高兴。
那胖子已经显露出一些醉态,他含糊不清地说:“我说老弟啊,你见到今天新来的那两个奴隶没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