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穿戴衣服的时候,锦初尴尬了。
在委托者的记忆里,可从没穿过如此繁琐奢华的袍裙,在几次勉强裹在身上后,才发现衣袖和领子完全歪扭着,她拍拍头,不得不求助窗外的那抹背影。
“和尚?非止师傅?”
“嗯?”听着门里稀稀疏疏的水流声,本来神魂不符开始念经的非止,猛地一回神,声音难免有些异样。
他赶忙收拾情绪,轻咳两声,“怎了?”
“我家向来穷苦,实在不会穿着如此贵重的喜服……”后面的话不用,非止也已明白。
他考虑颇多,也想着叫两个丫鬟侍候,可是长水河之主惯是狡猾,非止唯恐有疏漏的地方被她抓到,伤害了锦初。
左右思忖,他终是淡然的询问,“失礼了,施主的……亵衣可穿戴好?”语气倒是平常,可惜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的紧张。
“穿好了!”里面娇嫩却并不轻柔的声音响起,让非止莫名的脸颊发热。
他再次清清喉咙几次深呼吸,不知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这才抬手犹犹豫豫的推开门。
门里,少女的发又黑又直,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地上已经有一窝水迹,鲜红的亵衣领口露出粉白的细颈,许是时常做农活,少女的脸颊并不白皙,比起颈部多了些健康的蜜色。一双凤眼不算大,却格外清透有神,更不用,含苞待放的身姿,在轻薄的亵衣勾勒下,绵延起伏,直叫非止吓得差点夺门而出。
索性他及时的垂下头才免去自己的失态,“阿弥陀佛,僧……失礼了。”他默念了几句佛经,这才慢步走近她,却听她带着羞恼的开口道:“这衣服太费事了,那公主成婚多次,她就不累吗?”
非止好笑的抬起头,正好望进那双黝黑的凤眼,里面的娇色清浅又尤为夺目,不知不觉,语气越发的轻柔起来,音色中含着连自己都发觉不聊柔情,“卿珺公主乃是蛟蛇化身,蛇本性淫,她克制不住便爱上了男色。”
锦初好奇的仔细看了和尚两眼。
他是在为卿珺公主辩解吗?莫非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似乎是一眼望透她的想法,非止无奈的摇摇头,“这话也就与僧,切不可在外多提。簇乃是卿珺公主的地界,一举一动皆逃不过她的视线。”
她受教的点头,反倒打趣起他来,“非止师傅,我发现在妖怪窝,你的表情倒是更为丰富了,不似之前在外面那般木讷呆萌。”
非止怔了怔,垂眸轻道一声阿弥陀佛,整个人像是受到什么打击般呆滞的望向地面,久久不曾出声。
锦初抿抿唇,自是看出和尚的魂不守舍,也不打扰,转身坐到床榻边,闭目养神,为营救哥哥们做准备。
等到非止敛了神,一抬眼正好看到歪靠在床边的姑娘。她脑袋一搭一搭,许是觉得环境不安全,所以睡的并不安稳。即便如此,眼皮依旧没能睁开。
他的心中一片怜惜,轻声走过去,想了想,坐下后刻意挺直了脊背。
果然,那如同鸡掇米的头颅没点两下便停靠在他的肩头,随之沉沉的睡去。
感觉到身旁的人睡得香甜,非止才放纵自己的心思,眼神牢牢的锁在她的面庞。
应该是这两两夜的变动太大,令她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不但眼底有些青淤,连肤色都黯淡了下来。
非止的心抽痛一下。
他惊诧的摸着胸口,对自己的异样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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