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暖暖的软软的,一个薄茧也没有,触上去分外舒服,和刘先生粗硬冰冷的手掌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母亲的手吗?
忘了有多少年没再这样触过母亲的手了。
他垂下了眼睛,觉得眼角烫的像是要融化脚下的厚雪。
他不去想她其实是装的,她说着温和的话心里却是冰冷,她托着他的手下一刻就恨不得抛出去。
他都不想。
毕竟他曾经拥有过,又在一夕之间失去。他怀念,每次难过的时候就靠那些记忆回暖;他渴望,多少夜里睡不着便想着做一个这样的梦。
所以,哪怕假象的一瞬间他也觉得无比珍贵。
他抬眼看着陈娘子,笑起来,“已经快好了,不疼的。”
陈娘子又笑了一下,“快过年了,我来接你回家。其实早两天就想来了,只是你弟弟病了,腾不出时间来。昨天他病好了,今天便早早来接你。走,跟娘回家。”
何捡有些迟疑,“刘先生……”
“又不是不给他工钱,他自己还能饿死不成?”陈娘子有些不耐烦,片刻又缓了语气,“走吧,你外祖父还等着你呢。”
何捡想起什么,垂了垂眼睛,跟着她坐在了骡车上。
“招哥哥,你的鱼篓!”
虎头从院子里跑出来,双手拿着鱼篓递给何捡。
陈娘子看着鱼篓,不由回头对着赵二娘子讽刺一笑,而后吩咐赶车的伙计,向东去了。
“可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母老虎怎么转性了?”谭九桐摸着下巴,实在想不通。
阿渚也觉得惊讶,“我看她一会换了好几个脸色,怕是没安好心。”赵二娘子心里装着银子的事,实在腾不出心思来想前后,她叹了口气,将孩子们往家里赶。
才刚要关门,就见何捡喘着粗气又站在了门口。
她不由惊讶,“招哥儿,怎么又回来了?”
何捡喘顺了气,看向阿渚,问道,“上学的事,你可说了?”
“上学?”赵二娘子更是疑惑,也看向阿渚,连谭贵也走了过来。
阿渚只得将情况说了一下,最后瞥了阿池一眼,小声道,“我想着不去了,便没和爹娘说。”
“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说呢?”赵二娘子虽然嘴上嗔怪,心里却是极高兴的。
她虽然想过让阿渚也上学,可族中并无女学,镇上唯一的女学也是烧银子才能进的地方,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不能想的。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怎能不让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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