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一撇嘴,“阿婆说了,小牛娘总想占便宜。”
阿渚果然就看见谭贵拿了枚铜钱递了过去,劝道,“算了,小孩子都贪嘴。”
那妇人不打孩子了,一把将钱接了过去,嘴里还不饶,“小孩子不知道家里情况,拿着钱就跑出来。卖给小孩子东西,可得看看有没有大人跟着,小孩子懂什么啊。”
谭贵好像习惯了,笑了笑便去招呼别人。
他一个大男人跟妇人没什么掰扯的,再说了不过一个铜板的事儿。
阿渚却咽不下这口气,“小孩子出来买东西的多了。自己家小孩不能出来买东西,那就把钱看好。”
妇人正两眼发光的往货架前挤,听到阿渚的话,立马腰一掐,瞪着眼睛瞧过来,“小姑娘家家的,嘴巴好厉害。不就小子吃了你家一口糖,就在这阴阳怪气。你爹隔几天就来上水一趟,这么多年上水照顾你们多少生意,别说一口糖了,一袋子盐又亏了你们了?真是越有钱的越抠门。”
阿渚气的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家里人都说她嘴巴利索,可到底年纪还小,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根本招架不住。
栓子眼珠子一转,就往家跑,“我去喊我阿翁。”
那妇人破罐子破摔惯了,眼风一转,瞪了小牛一眼。小牛正狠劲吃糖呢,被这么一蹬,一块糖就直接滑进嗓子眼里去了,立马就噎住了,干呕着直往上翻眼皮。
“呀,我的儿啊,你咋了?”
妇人立马抱住小牛就嚎开了,一口一个儿,一口一个命苦,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怎么了呢。
村民们显然都见怪不怪了,只提醒道,“怕是噎着了,给他拍拍背。”
妇人却像是没听见,仍旧自顾自地嚎,“刚还好好的,怎么吃一块糖就这样了!这是什么糖啊,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能活了!”
谭贵见孩子脸都快憋青了,他不好从妇人怀里抢孩子,只得求一旁的老妇,“伯娘,得赶紧把糖给孩子拍出来,再耽搁怕不好。”
老妇知道小牛娘不好招惹,平日见着了能躲就躲。但看见孩子脸都青了,万一出了事可不好。
她招呼了自己的两个媳妇,把孩子抢过来,头朝下一阵拍,很快就把糖块呕了出来。
小牛娘又冲过来把孩子抢过去,暗暗往孩子身上掐,紧接着抱着哭个不停的孩子就要往谭贵身上贴,“谭家三哥,孩子吃了你的糖受这么大罪,大家伙都看着呢,你可不能当没看见!”
谭贵只得往一边躲。
村里人也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道,“斑虎家的,差不多得了。”
小牛娘直接把小牛放到阿渚坐的箱子里,抹起了眼泪。
“伯娘嫂子们说的轻巧,我家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婆婆病倒在床上,男人又没本事,家里穷的叮当响。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他活了。不过吃他们一块糖,小丫头就说个没完。我挨了她的说道,脸面不要就不要了。儿子看着他娘丢脸面却受不了,差点过去。不就一块糖吗,我把家里仅剩的这个铜子给你还不成吗?!”
若搁置以前,小牛娘再怎么闹,谭贵就当没听见。但看见自家闺女通红的双眼,也有些上了火气。
这时候,几声重重的敲击声传来。众人望过去,就见陈老汉站在人群外,拐杖正往老枫树上敲。
他目光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小牛娘身上,压着怒气道,“真是把上水的脸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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