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愁苦总相依。弟弟的喜事,让杏花的脸上略添了一分红润:兴家要当爸爸了,真好。他们办了结婚证吗?什么时候办酒?
杏花母亲殷勤地说:结婚证说是这个月办好,办酒定在大年初六。兴家打电话给我,说是最近很忙。特意让我过来一趟,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哦?兴家不会打电话给我吗?为什么让二位特意过来一趟?有这个必要吗?
杏花有些疑惑,瞄了老齐一眼。老齐顿了一顿,伶俐接招:打电话不正式,上门告诉你正式一些。咱们兴家啊,最看重你,也最重视礼节。
哦?兴家自己上门告诉我,才算正式与礼节吧。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想着也是贪财父母来要钱,与兴家没什么关系。想商量什么就商量什么,要钱不可能。她半点也不相信这种奇怪的说辞,加强了几分防备心。
废话说了,铺垫也做了。
杏花母亲露出慈祥的微笑,急不可耐地切入主题:杏花啊,你看你弟马上要结婚了。我和你爸手里头钱不够,问你借点钱行不行?
不要钱了,换成借钱了?老虎借猪,有借无还。杏花心里明镜似的,忙着手里的针线活,装作没有听见。
杏花母亲冲老齐使了个眼色,老齐接腔:杏花啊,你弟结婚生娃是大事。我们手里头钱少了点,先借点给我们应应急吧。
杏花担心闹腾起来又挨打,敷衍着问:爸,你要借多少?
老齐举起一个巴掌,认真地答:五,五万。借五万块,行不行?
杏花母亲一巴掌扇下丈夫的巴掌,大声嚷嚷: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这一点点钱,哪里够用?杏花,你听妈说,得借八万块。
八万块?杏花目瞪口呆,心里冷了又冷。她冷冷地说:爸、妈,我没有钱。别说借八万,我一万也拿不出来。
杏花母亲怒了,吼道:放屁,我打听得明明白白。你男人死了,保险赔了十万块、白礼收了快三万块。这些钱,林家人全都给你了。你说你没有钱,当我们是死人吗?
打听得这么清楚,怪不得狮子大张口。
杏花心寒得不能再寒,怒极反静。她平静地说:那是用晓虎的命换来的钱,不是我的钱。我手上就几百块钱,你要都给你。
老齐唱白脸,摆着并不给力的当家人架子,有气无力地指着老婆说:你,少说几句。
偏生杏花母亲给面子,有些畏缩地应道:嗯,嗯。
老齐又向杏花苦苦哀求:杏花啊,算爸求你,算爸问你借行不行?每年还你两万,你知道我们还得起。
你弟对你那么好,从小就护着你亲着你。你不看我们的面子,也要看兴家的面子吧。杏花啊,你再想想吧……
是啊,兴家对我真好。
小时候,有啥好吃的都要留一点给我。
长大点,我被村里的大小子欺负,他冲上去就打。
结婚后,他常拿着手里的零花钱,给桃子买这个买那个。
杏花的脑子很乱,心有些发软。手里的针,一不小心就深深刺入手指头。一股钻心的疼,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抬起头看向父亲:他的眼里有多少精明,就有多少算计。他的心里有多爱兴家,就有多讨嫌自己。
呵呵,一直以来不都这样吗?
软化的心肠,瞬间坚硬起来。她疏离地说道:哦,我上次拿了一万块钱给兴家。到时候他们结婚,我再给娟娟打一个红包吧。
避重就轻的回答,当然不会让人满意。苦肉计没有效果,形势不太乐观。
老齐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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