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后，林聿莫并没有挂断电话。
而是放在床边，听着她的呼吸声入睡。
“啊……”
沐九清睁开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醒了？”
“你没挂电话吗？”
“没呢，怕你做噩梦。”
“叩叩”
“九九起床了吗？”
沐九清连忙对他说道，“林聿莫，我先挂了，拜拜。”
“早安，拜拜。”
“九九，外婆可以进来吗？”
沐九清立马跳下床，去开门。
在门后，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扬起了笑脸。
她这次回来，并不是散心的。
而是跟所有人道别。
可以让别人在以后提起她，她沐九清都是一个爱笑的人。
“外婆干嘛那么愁眉苦脸？”
宜老夫人牵起她的手，“外婆哪种眉苦脸的了？”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没有没有……”
祖孙俩在笑语中下了楼。
沐晨被军区的紧急任务召了回去。
沐九清站在院门口，目送是他的车离去。
凋零的阳光一斑一点的照在她脸上，就像已经凋谢了的桔梗花。
午后，沐九清和宜老爷子悠闲的躺在花园的躺椅上喝着清茶。
远处的管家正在指挥着佣人挂好过元旦的红灯笼。
“九九，热闹吧？”
沐九清扶着手腕，往他杯里倒了一杯茶水，“热闹啊，很热闹。可不是属于我的。”
“九九啊，要不外公叫那几个小子回家陪你玩？”
沐九清轻轻地咬了一口茶点，“外公，我都十九了。一把老骨头了，玩不动了。”
“你外公我都还没说老呢，你怎么就老了？”
沐九清不想跟做他过多的解释，从躺椅上起身。
“外公，我乏了。先回房了，您慢慢欣赏吧！”
沐九清在床上从下午躺到傍晚，看着暖阳落下。
房间静悄悄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宜老爷子和宜老夫人也不敢上去打扰她，只是很焦急地坐在餐桌前等她。
管家，“老先生老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
宜老夫人一听到吴觉予回来了，悬着的心都放下了一半。
她连忙起身跑出门外，握紧了吴觉予的手。
“觉予啊，九九从小最听你和秀禾的话了。你快上去劝劝她。”
宜寄庭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忍不住解释道：“妈，您都不懂什么是抑郁症。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别人去劝她，而是家人、朋友的陪伴。”
吴觉予轻拍了几下宜老夫人的手背，“寄庭，你别这样说老人家的。都是念子心切嘛，没准我去试试就可以了呢？”
宜寄庭短叹了一声，“算了。你乐意就好。”
沐九清双手抱紧着自己，呆呆的靠在床边。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开口道：“舅妈，是外婆叫您来的吧？”
吴觉予轻笑一声，“我们九清还是一样的聪明，所以舅妈能陪你坐一会吗？”
“舅妈，你坐床上吧。地上凉！”
吴觉予坐到她旁边的床上，低头抚摸着她的头发。
“九九这是怎么了？”
沐九清偏头靠到她腿上，“舅妈……我累了。”
“九九是哪里累啊？”
沐九清揽开手臂抱着她的腿，疲惫说道：“不是身体的那种累，是精神上的。我感觉我就快裂开了。”
“九九，要不舅妈带你去外面透透气，换换环境？”
沐九清摇了摇头，“舅妈，我活不下去了，您甭劝我了。”
吴觉予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从她碰到沐九清开始，她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
她看着这个小团子磕磕碰碰的长大，充当着她母亲的那份爱。
可此时，她心爱的“女儿”却变成了这样子，就是在刺她这个“母亲”的心。
“舅妈都还没看到我们九九穿婚纱的样子了呢。”
“舅妈，婚姻没有一个是好的。我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吴觉予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九九，那只是一个例外。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
沐九清感到头上有一阵剧痛。
“舅妈，您出去吧！我累了，先睡觉了。”
吴觉予轻拍着她的背，“舅妈今晚过来跟你一起睡，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沐九清枕在她腿上，“不用了，我想自己睡。”
吴觉予知道不能太过于强逼她，于是关门出去。
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晚上，她再一次失眠。
但她已经习惯了。
这种日子，她已经过得极其乏惫。
她开始向往新生活了。
但前提是，得给这个世界的人留下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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