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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焰火中的黑斑

在田伯孟伯的帮助下,肖楠的‘忘忧馆’终于开业了。第一批客人几乎都是孟伯的老朋友,听说他‘重出江湖’,许多人甚至千里迢迢地赶回来。

晚上七点开始营业,如肖楠所愿,忘忧馆成了老友叙旧的场所,许多客人都是从千禧年前后走来的‘90’后、‘00后’,从他们的话语中经常听到属于他们的特有词汇。

九点钟的时候,饭馆里响起了音乐,是他们那个时代的老歌,周杰伦的《等你下课》。

“哦,又擦肩而过,你耳机听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在漫长的岁月前,最平淡地歌词也能打动人心。

主持人走上舞台,开场白之后,引出了忘忧馆独有的环节——说出你的故事,让酒馆记住你。

客人们都沉默了,有几位想借着酒意走上舞台,可还是退却了。岁月让他们学会了沉默。

眼看着就要尴尬冷场,一位约莫有五十多岁的大妈走上舞台,肖楠在台下看愣了神,因为上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老妈。

“你们好……”

她有些害羞,肖楠竟从老妈脸上看到了少女才会有的笑容。台下也响起了鼓励的掌声。

“我分享一个爱情故事,是我自己的……”

台下竟响起了流氓哨。

肖楠妈妈继续讲述:“我是97年生人,小时候在电视台上看琼瑶剧,以为爱情都是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所以中学的时候差点跟一个小混混私奔,就因为他带我看过仲夏夜的上弦月。现在想想那时候够杀马特的……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就遇到了他。

他没那么优秀,虽然挺帅的,我是个颜控,所以关注他比较多,不过是他先表白的,一封情书就把我收买了。后来就平平淡淡,跟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也不浪漫,还经常因为一些小事琐事吵架,就这么过了三年多快四年,分分合合,大学毕业那天他竟然跟我求婚了……

说好全班一起去海边看日出的,结果就我被蒙在鼓里,太阳一出来,音乐也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同学们烧着篝火,他拉住我的手,跪在地上就跟我求婚。

我回过神来哭的稀里哗啦,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一毕业就结婚了,有了个宝宝,生活还是很平淡,一起还房贷,一起照顾宝宝,那时候我开始希望这种平淡能持续一辈子,能一直到我们的宝宝长大,直到我们俩都老掉牙……

35年经济危机的时候,我们俩离婚了,他说这样他就能一个人接下债务。他骗了我,自己走了,是自杀,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那段时间我有好几次想就这么跟他走算了,可一想到小楠,就坚持了下来。那几年很怨他,也不给他上坟,宝宝也恨他,后来时间久了就释怀了。

有些话我想跟我的宝宝说,孩子,你爸爸他真的很爱你,他也从来没离开过我们,他是个很坚强也很负责的父亲……”

台下的肖楠已经泣不成声。

故事很平淡,却让从那个时代走来的人们深有感触,多数人都红了眼睛,多愁善感的也跟着流泪。

肖楠妈妈下去以后,立刻就有人举手上来分享了他的故事,

……

‘忘忧馆’很快火了起来,一年的时间里,肖楠又开了几家分店,他偶尔还会玩游戏,却不再着迷,因为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一年后的某一天,忘忧馆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位让肖楠看愣了神。那人坐在窗前,穿着西装,吊灯的白光映在他身上,让肖楠有种迷幻的错觉。

“好久不见。”

他微笑着同肖楠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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