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丢的那一批。”
“主子有所不知,硝石是紧俏货,为了防止硝石丢失,吕国那边都是给做上个记号再统一运过来的,黑市上出现的那批硝石都带着记号呢。”
章绍光凝眉,沉思良久。
“先不急着抓卖硝石的人,你派几人去黑市那边好生盯着,看背后的供货家是什么人。”
长林小哥应了声,俯身行礼间闻见自家主子衣服上的鸡汤馄饨香,吞吞了口水。
“主子,您为何要与卫家兄妹来吃馄饨小摊。您不是已经对他二人起疑心了?”
马头墙下远远槐树枝挂着红灯笼,引得几只蛾子扑闪翅膀乱飞。
红灯笼处氤氲的热气带着鸡汤香气。
章绍光终是一笑:“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渐渐接近他们,你们明察暗访寻不到的真相,到底须要我亲自出马。”
长林小哥点点头,又挠挠腮想了想刚才自家主子吃馄饨的画面。
明明很开心。
十年来,他从未见主子那样开心笑过。
起码,那种放下所有戒备的眼神,他从未见过。
槐树馄饨摊下,醉心于鸡汤馄饨的朱雀对于章绍光的离去并未多想,相反的没了他晃悠在眼前反而她吃得更自在自在。
“你不奇怪章绍光为何会跟来?”
卫鞅冷言冷语试探一句,却没唤回来埋在鸡汤碗里吃馄饨的人儿。
一碗馄饨汤见底,朱雀满意抹抹嘴,笑说:“管他呢。他平日里千个模样,一会子咄咄逼人,一会子又春光满面,反正我是跟不上他的变化,只要他不对咱们使坏,跟着吃面吃馄饨都无所谓。”
卫鞅搅鸡汤的汤匙一顿。
真的无所谓吗。
他倒觉得有所谓。
“你这几日就在府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花神祭后约莫会有人上门提亲,我会让祖母一一回绝,你不必挂心。”
朱雀面上红晕燃起,嘴硬道:“我可不挂心。听沐表哥说往年给花神提亲的都能把门槛给踏破了,今年我寻思若是提亲人中有我看上眼的,我倒也可以考虑考虑,你说对不对呀?鞅哥哥。”
卫鞅面色并无些许变动,只是搅汤碗的力度又重了一重,鸡汤都给溅出来了。急得朱雀伸手去拦:“哎哎哎,这鸡汤可是个好东西,鞅哥哥心里不痛快也不要拿它出气啊,怪浪费的。”
卫鞅见她看鸡汤两眼放光的样子便知她没吃够,便把自己碗里的馄饨并着鸡汤腾进她碗里,惹得旁边煮馄饨偷看的王大娘啧啧一声叹,这兄妹俩,没了锦衣公子在身旁挺和睦的样子。
月色渐浓,江面上刮过的风带着浓重水汽,虽已暮春,入了夜却有几分冷。
朱雀穿的着实清凉了些,阵阵江风中,不禁捂了捂,仰头看着头顶槐树枝:“都快入夏了晚上还这样凉,淮南的天气真让人琢磨不透。”
她捂着身子,看月光看得出神,身上便被轻轻披上件外衣,侧脸一看,便瞧见卫鞅那双冰眸子。
她嘻嘻一笑:“还是鞅哥哥对我好。”
“行了,快些回去吧。花神祭出事,不知什么人混进去做了手脚,不管目的是什么,淮南是不太平了。”
卫鞅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拉着朱雀的手往街角走去,待行至无人处,便施轻功抱着她飞上碧空消失在夜色里。
煮馄饨的王大娘,刚拿着找零出来追,只见夜色中二人的背影对着天上拜了拜。
阿弥陀佛,长成那样绝色的人物就该是个神仙下凡的。
小梨花巷,卫鞅送朱雀回房间后便又回了未央阁,花架一事的幕后黑手他必须得揪出来。
朱雀累了一天,泡了个热水澡后便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一睡便睡上了日上三竿。直到府外巷子里嘈杂的人声将她吵醒。
她很不悦的翻了个身堵住耳朵继续睡,小竹便走进来笑道:“小姐,小姐,你快出去看看,给你来提亲的人,都排到巷子尾了,有人没排到前面还打起来了呢。”
这下,朱雀可彻底清醒了,一骨爬起来顾不上洗脸穿衣,便跳到梨树枝上去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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