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眼睛一直停留在朱雀耳边簪的淡紫踟蹰上。
还是簪花好看……
“大典上的衣饰连着花冠你一并退了回来,虽说衣饰是我置办的,但也是出于好心,不知哪里惹了小八姑娘不痛快。”
他一双眸子暮色里带着一丝感伤,但语气还是那般平静,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眸子里有感伤。
“那衣服太过于贵重,我穿上总觉得不自在便给退了回去。忘章公子见谅。”
朱雀低头欠身行礼,鬓边簪的踟蹰花便向下倾了几分。
章韶光失神,趁她抬头之际伸手为她重新簪好花。
她的发丝很顺滑,皮肤很白皙。
他心中畅然,似乎完成了十年前未完成的心愿。
只不过眼前之人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女。
难道,他将眼前的人看作了她的替身了吗……
章韶光想得出神,脸上便迎来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躲在后台所屋顶的长林小哥惊得差点摔下来。
他贴身保护自家主子这么些年,不说往主子身上倒贴的女子有多少,便说是迷倒在主子笑容之下的女子都能把京城的东街给填满了。
现如今来到淮南这座小城,给人簪个花倒被扇耳光了。
屋下传来她的声音,语气中怒气满满。
“章韶光,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替被人簪花,你对得起云瑶吗?”
坏了,一时羞恼说出了云瑶。
朱雀有些不知所措,见章韶光被自己说得毫无反手之力僵在原地,忙抽身离开。
“站住。”
他修长手指拽住她的衣袖:“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云瑶成亲?”
他走到她跟前,眸子低垂。
“我,我上次去你别苑,听给我梳头的婢女说起的。”
朱雀低头躲闪他眸子里的炙热,希望这个理由可以帮她蒙混过关。
“小姐,该登花架了。”
远远的,小竹叫了声,朱雀便得救般的在他身前逃离。
望着她的背影,章韶光凝眉,对着屋顶上说道:“长林,说一下我的名字。”
长林小哥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跳下跪立于他身前道了句‘属下不敢’
夜色里万盏灯笼下,章绍光缓缓道:“是啊,天底下有哪个奴才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花架下不知谁喊了声:“花神出来了!”
人群骚动,一个个仰着脖子看向花架处。
一轮皓月升至半空,月华如练。
暮春的风带着初夏的味道扶过江岸朦胧水汽,惊起几只白鹭。
鸟啼声中,朱雀迈着碎步一步一步带着四时花仙登上花架。
万盏灯笼闪烁橘色光晕将她的轻纱长裙镀上一层暖色,鬓角的淡紫踟蹰花在那橘黄暖色之下为她更添一份倩丽。
她顺着螺旋状的阶梯向上迈着碎步,每一步的姿态都美得端庄。
花架下静悄悄的,连流连花丛的蜂蝶扑扇翅膀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人们安静看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即使一直看到的是她的侧脸,也屏住呼吸看得认真,生怕一吐气,便错过她眉眼的风姿。
台下人看得出神,心中暗暗赞叹原来卫家三姑娘不仅人长得美,举手投足更是端庄稳重。
朱雀倒是提了一口气,一直到登到花架顶时才敢呼出来。
花架下的人有零零散散的声音喊道:‘花神,我明日便去你家提亲’‘花神太美了’
在那声音中,有一人声音格外响亮:“花神抛香囊!”
应声看去,月白色锦袍的阮沐立在马车前冲朱雀挥手。
朱雀笑了笑,迷倒花架下众人。
她掏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香囊,瞄准阮沐的方向抡起袖子扔了出去。
众人痴迷于她的颜,并未注意她的大举动。
香囊于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引得众男子争先恐后朝着香囊的方向跑。
人群中又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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