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朱雀从袖中掏出两个面纱“这是高大叔从南楚给我寻来的好东西,说是南楚女子出街皆戴面纱,遮阳生凉好生舒服呢。”
卫锦没接,只看着面纱上绣得秋海棠啧啧一声:“高先生有心,去南楚也能想着带东西给你。别的不说,单是轻纱上绣的秋海棠便知他的用心。”
朱雀仰着脑袋朝着南边峨山的方向看了一眼,高谷子知道她喜欢秋海棠,送的面纱钗环大都是些秋海棠的纹路,就连偶尔托人送来的古籍书皮上都令人发指画满秋海棠。
高谷子对朱雀的关心呵护远不止秋海棠这件小事,用峨山老祖的话说就是朱雀打个喷嚏,他高谷子都能给她绑个御医回来看病。
“高大叔事无巨细,是个体面人,”朱雀笑笑接着说:“这面纱可是个好东西,我今日拿出来,大姐姐可得赏脸戴上几天。”
“几天?”卫锦连连摆手“我又是巡铺子又是看账本的,戴个面纱多不方便。”
朱雀见卫锦嫌面纱碍事,有些急了:“大姐姐就戴上试试吧。这阳春三月午间阳光最是强,戴上能遮阳,再说,大姐姐长得这样美,总有些人不避讳盯着你直看,我都觉得心烦。”
在朱雀接二连三的劝说下,卫锦终于戴上面纱,将面纱珠链系于发髻后,一双美目看向朱雀:“怎么样?”
朱雀满意点点头,那面纱直垂到胸前完美遮住脸型,任元淞如何眼尖也认不出。
卫锦戴上面纱进了轿子,朱雀今日没易容干脆也陪着卫锦将面纱戴上一头钻进轿子。
卫锦打量着她笑道:“你就是戴一层面纱也遮不住绝色,有句话说得好犹抱琵琶半遮面,越遮越好看。”
“大姐姐还说我呢,”她从荷包中掏出一支小铜镜递给卫锦“你才美呢。”
卫锦接过镜子照了照,当看到眼角一丝细纹后叹了口气:“老了。”
“胡说,大姐姐风华绝代怎么会老?”朱雀说完努力笑笑挤出眼角的褶子指了指:“我也有啊。”
卫锦看了,没好气一笑。她这个未来弟媳最是能逗人开心。但卫锦确实觉得自己老了,有可能就这样老下去,孤独终老。
这些年经商,但凡是与她有生意上来往的商人大贾都一一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她都拒绝了。一是心中无感,二是遭人抛弃的滋味她不想在尝第二遍。
朱雀看着沉思的卫锦,从她眼神中看出痛苦,也是,侯府败落当日元家火速送来的休书不念一丝情面,简直是用刀子直捅卫锦的心。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任何伤害比错付年华来得更撕心裂肺。这也是为何朱雀和卫鞅不愿直接告诉她元淞来淮的原因,碰不上最好,碰上了面纱下绝情对视一眼,就当见了一头猪。
再不济还有朱雀和整个未央阁替卫锦出气呢。
轿外渐渐人声鼎沸,喜得朱雀掀开帘子深深吸了口春日里甜酒酿的气息,她摸着肚皮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大姐姐巡铺子可否从吃食铺巡?最好是粱香居的糕点铺。”
卫锦一笑:“就知道你赖床没用膳,正巧我昨日让刘师傅研究做酥皮鸡油卷,你等会吃吃看,是不是和京中的味道一样?”
因朱雀喜食糕点卫锦特意开了家糕点铺,念着往日京城里的粱香居也给这家糕点铺取了同样的名字。雇的师傅虽是擅长做南方糕点的北方糕点学得是有模有样,尤其是那枣泥糕,朱雀每次吃都感叹和京中铺子一个味道。
“应该就快到粱香居了吧。”朱雀咽了咽口水掀开轿帘,不巧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那个抱剑于胸前,小眼睛不住警惕游走于人群中的好青年不正是阿言嘛。
他似乎在和轿子行进的方向平行走着,一边走一边看向四周。不过看他机警的眼神便知道他今日出门应是奉命保护卫锦的。
也是就她那不入流的功夫,遇到危险纵使轻功好最多自己逃出来,难以担护花使者的重任。
轿子行至粱香居稳稳落下,卫锦进铺子后拿起账本看着,朱雀虽挂了个学习打点铺子的名,但账本算盘那玩意她最头疼,卫锦也知道她德行,让刘师傅给她装了几块酥皮鸡油卷桂花糕类的点心后便由着她在店里瞎逛。
她捧着干荷叶包着的糕点来到店门口,不出意外看到对面阿言蹲在大槐树下晒太阳便举起一块桂花糕冲他吆喝道:“小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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