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等等我,慢点儿跑。”泥猴子一般的小子在前面跑的飞快,后面是一个粉嫩的女娃儿,裙裾飞扬,童趣的紧。
柳瓜瓜一边跑,一边注意跟在后面的福润,“大姑娘,快点,快点儿。”
“可累死我了,瓜瓜啊,咱们真的能抓着小虾小鱼吗?”福润觉得,她现在的生活简直能用多姿多彩、恣意快活来形容。
她每天用两个时辰来抄经、礼佛,剩下的时候就没了拘束,云岫庵对着她的进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嬷嬷丫头们都纵容她玩儿,如今才真的是快活了。
柳瓜瓜眼珠子黑亮亮的,黝黑的皮肤看着健康极了,“那当然,我每年这时候都要来捕鱼捕虾的,到时候不管是在河边煮着吃,还是拿回家用面糊裹了炸着吃,都是极香甜的,连我小妹妹也喜欢的。”
河边还有不少孩子,男娃儿女娃儿都有,男娃儿卷吧卷吧裤腿儿就下了河,女娃儿却是在岸边小声吆喝指挥,一会儿就有人笑骂一句,“你们小妮子们快闭嘴吧,鱼都被你们吓跑了……”
女娃儿们俏眼一瞪,小嘴儿一瘪,却不是哭,而是骂了回去,“你自己没能耐就说没能耐,说什么被我们吓跑了,看你那熊样儿,你怎么不看看人XXX啊……”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XXX,已经抓了半桶的虾了,要不是为着他妹妹只爱吃虾,捕鱼的话肯定能更多……”
“说的没错儿!”
“没错儿!自己没能耐,还赖上我们了!”
福润抻头看了一眼刚刚盖住桶底的小虾,小手指长,还活蹦乱跳的,新鲜倒是新鲜,就是不知道做好了能不能够一盘子菜。
“花花,过来,跟着姑娘,别让姑娘掉水里去。”柳瓜瓜朝那帮小女娃儿招手,一会儿过来三个五六岁的女娃儿,都干干净净的,明显比别的孩子讲究些。
柳瓜瓜指着其中一个扎着两个小羊角辫儿的女娃儿介绍,“姑娘,这是我妹妹花花,这是她的两个小伙伴桃儿和青青,姑娘留在这里,一会儿我逮住了小鱼小虾,再让姑娘尝尝。”
福润点头,看柳瓜瓜千叮咛万嘱咐的,才下了水。
“咱们要磕头吗?”叫桃儿的那个姑娘看起来最小,白嫩嫩的,说起话来也软绵绵的。
“我也不知道啊,”青青看起来大些,被问了也不敢做主,“花花,你说呢?是你哥哥领姑娘过来的,你说要磕头不?”
福润掏出一块帕子,铺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笑眯眯的朝着三个小女娃儿招手,“过来,我这儿有好吃的。”
看三人吸溜吸溜的吃着饴糖,福润不经意的打听着大柳树庄子的事儿,“村里都是谁说的算的?有外来的人落户吗?你们平时吃什么啊……”
青青多得了一块糖,真心实意的想为福润做点事儿,只要能回答的,一句不落的给福润解释,“村里是族长爷爷说的算,俺爹说族长爷爷官儿最大。落户是什么意思?俺不知道,只是村头的王大叔家是外面来的,听俺娘说,在村里住了好些年了,就是过得穷,跟俺们也不大来往,俺们都不跟他家的丫丫玩儿……”
顺着青青的视线望过去,福润看见了那个头大身子细,细脚伶仃的孩子,头发黄黄的,皮肤黑黑的,身上穿的是烂了几个洞的葛衣,脚上是露出了大拇指的布鞋,“没人帮她收拾吗?”
“丫丫她爹和她娘都太忙了,丫丫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家里没人顾得上她。”花花抢答,觉得很有成就感的挺了挺小胸脯。
桃儿一直没插上话,急的汗都要冒出来了,赶紧接了句,“丫丫她爹不喜欢女娃儿,要卖了丫丫好再生儿子呢。”
福润颤了颤,“女娃儿也很好的!”,说着还使劲点了点头。
果然,福润这句话一落,更得了三个小女娃儿的认可,村子里的事儿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倒,就连族长爷爷家的小孙孙七岁了还尿床,族长爷爷气的拿笤帚抽的他满村子乱窜的事儿都说了。
“姑娘快看,俺哥网上一网小虾来,咱们去摘下来吧。”正说着,花花眼尖,看见柳瓜瓜已经拉上来了一网,网上蹦着几个小虾,真不多,却个个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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