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气好。
崔家兄弟把山上的豆子都收了回来,他们哥俩今儿去收村外的几亩粟谷。
大门外面,崔华锦拿着搂耙翻晒着快干的豆秧子。
刘氏坐在大门前面给孙女做棉衣。
看看,快晌午,该去做午饭了,自己身子好些,就想让孙女多歇歇,她把衣裳放进箩筐里,扶着木门站了起来。
“当当当!”
村里的铜钟声响起。
每次听到钟声响起就没好事,崔华锦拎着搂耙从地上摊着的豆秧子里跳了出来,“奶,你快听听,钟又响了,又有啥事啊?”
这几年田里收成不好,因边境打仗,偏粮赋一年比一年多。
交了粮赋,他们家人少田多勉强能吃饱饭,村里好多在青黄不接时都是靠野菜填肚子。
刘氏皱着眉头,“谁知道呢,这会大伙的粮食都还没收完,总不回这么早就该交粮赋吧。”
想到两个哥哥辛苦种下的粮食一多半都交给官府,两个哥哥不读书,损失的太多,崔华锦的脸就皱巴着,“奶,这回无论如何都要让二哥他俩去读书,若二哥他们都考中秀才,咱家还能省下不少粮食呢。”
家里有了卖人参的银子,就是再多交些粮食刘氏心里也没那么慌乱和不舍,听到孙女的话,她眉头舒展了一些,“锦儿的对,奶已经决定的事,他们俩兔崽子敢不听话,你替奶狠揍他们。”
隔壁的桃子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看到刘氏祖孙在外面,就问着,“大奶奶,锦儿,你们刚才听没听到里正爷爷敲钟啊?”
桃子过一个月就要成亲,这些日子被她奶和娘拘在家里绣嫁妆,刘氏看到这丫头蹦跳着出来,呵呵笑着打趣,“你这丫头蹿的这么快,你的嫁衣绣好了?也舍得出门来。”
起她的嫁衣,这丫头脸也不红,摇着脑袋直抱怨,“大奶奶,快别提那事,我奶和娘都不让出门透透气,害的我俩眼都快熬花了!”
“还是锦儿好,整日的能在外面玩,早知道这样,我干嘛要答应成亲啊,烦都烦死了!”
崔华锦笑嘻嘻的拖拽着桃子的手腕,“桃子姐,我刚也听到了钟声,要不咱俩去祠堂外看看?也让你放放风!”
家里人都下了田,自己难得能溜出去玩会,桃子激动的就差蹦跳起来,连声喊着,“好,就知道锦儿妹妹最贴心!”
看她们俩真要去祠堂外凑热闹,刘氏怕孙女受人欺负,有心拦着,又想到这孙女每日没少做活,让她去松快一会也校
半个时辰前,镇上的官吏骑马进了村。
崔水生看到他们手里拿的公文,脑袋就一阵眩晕。
按人头交粮赋,这次竟然每个人要交粮食一百五十斤,今年前期旱,秋粮一亩田能收一百斤就不错,这么重的粮赋,村里大半人家都交不上。
再往下看一眼,还有一人一两的银子,他吃惊的手里的公文直接落霖。
公文飘荡着落霖,再看到崔水生的脸色灰败,那个带头的官吏冷了脸,“崔里正,你难道对镇长亲手签发的公文不满?”
被官吏冷漠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慌,崔水生弯腰捡起地上的公文,“不是的,官爷,今年田里的情形你老应该知道,这又是粮食又是银子的,村里人哪里能拿的出啊。”
这些刁民,一惯的会哭穷,上面下的命令,就是他们镇长大人也不敢违抗。
官吏冷哼着,凉凉的开了口,“拿不拿的出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总不能让边境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光着身子去和那些蛮人拼命。”
尽管知道自己卑微不敢和官吏对上,可关乎这村里二三百饶活路,崔水生壮着胆子着自己的疑问和不甘,“可今年这粮赋也多的没边沿,又要银子,咱村里的田地在风调雨顺的年景里也打不了多少粮食,这不是生生的要我们的命啊。”
另一个人拍着腰上挎着的大刀,恶狠狠的着,“废话少,你也别把我们当恶人,还是那句话,这都是上面的命令,你和我们大人啰嗦再多也没用,话给你撂在这里,粮食和银子两后我们就要来拿,你尽快去让村里人准备,若耽搁了这事,拿你的老命来填!”
送走了俩凶恶的官吏,崔水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家里人都去了田里,他在屋子里坐了会,恢复了一些力气,拿着公文出了家门。
来到祠堂的外面,缓缓的敲响了大钟。
各家田里的庄稼都不多,又到了做午饭的关口,这钟声倒是把早早回村的村民给惊动。
没一会,祠堂外面的场院里,围满了好奇的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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