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攀谈之后,李秀才知道原来唐伯父被那糟老头子安排的弟子送回通州之后,这边的老家已经被拆了。
唐家搬入京城数十载未归,通州的老家这边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甚至不知何处传回来的消息,说他这个刑部侍郎是因为得罪了王朝刑部尚书魏武,这才被贬去官职赶了回来。
那魏武可是王朝京畿的正二品官员,手握六部之一的刑部,是那位权倾朝野的刘阁老一手提拔,贤名满天下的誉王殿下私交也是极好,谁敢去触这位爷的霉头。
一时间,偌大的通州全然没有他唐文龙的半寸容身之地。
更有甚至直接嚷嚷着让唐文龙滚出老家,不要害他们这里的普通人被那位京畿大官给记恨上。
最后还是钱缙的爷爷出现,这位致仕还乡的国子监大祭酒钱怀遇力排众议收留了唐文龙,而且就让唐文龙住在钱府。
两人还经常在一起著书论学,对王朝兴衰大事也都有各自的独到看法。
听这钱缙的语气,钱老爷子对这位刚正不阿的唐文龙是非常看重的,据说还曾在楚江王面前保举过他,帮他要了个地方官位,只是唐伯父自己拒绝了。
现在应该是在泰安城中一家私塾做了教书先生,传道受业解惑,自己不能完成的抱负,便交给这些年轻人。
“公子,那边的斗诗会又开始了。”黄不亏指了指前方开始嘈杂的士子人群。
之前已经进行过一轮了,那位怜香姑娘身边的女婢也是记录完毕,看起来是新一轮即将开始了。
“唐兄参加吗?想去的话就直接去,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李秀玩笑似的说道:“唐兄不也是冲着这怜香姑娘来的吗?”
“没有没有,我还是不去了,这次偷偷出来本就招爷爷生气了,万一还在这里出风头,我怕是就回不去了。”钱缙连连摆手道。
这几人也算是看出来的,这钱缙空有一身富家公子哥的打扮,但实际上家风极严,很少像其他公子哥那样在外面鬼混。
对于外界的事务接受太少,所以胆子小的很,这么内向的一个人,之前敢主动搭讪萧依然,也应该是做了极多心理建设了。
“黄不亏,试试?”
“公子,你这……”黄不亏一脸尴尬的笑道:“贫道没读过书,就看过几本算命法诀,上去给他们背一段急急如律令的贯口还行,作诗真来不了。”
“小师叔?”
“想看人‘素手焚香’就自己上去,我小时候听过一些唱戏的,但作诗不会。”萧依然吃着瓜,似乎是看出了李秀心中所想。
说起唱戏,李秀倒是想起了之前在凉宫城的梅兰戏班听戏时,小师叔张口就来的那段《西厢》。
“钱兄身上有现成的诗文吗?要不借我两首使使?”
“这……不好吧,人家都是自己作诗的。”
“诶,单纯了不是。”李秀看着钱缙语重心长道:“钱兄上山时看到山腰大坪上的那里读书人了吗?”
“嗯,见过,有几名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经常会到来我们家求学问经。”
“那么那些人的文采如何?”
“还算不错吧,我感觉都不差,就是我爷爷以前点评他们的诗文功利性太强了,不堪重用。”钱缙开口道。
“不愧是老祭酒,一针见血啊。”李秀看着钱缙感慨道:“钱兄可看到那些读书人登上泰山之巅参与斗诗会?”
“这……”
钱缙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真的没有读书人,连那几名与他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没有上来。
这斗诗会上站着都是各家的豪阀子弟,这些人平时都不学无术,但在斗诗会上念出来的诗倒是能有几分韵味。
“如今斗诗会第一轮都过了,参加都是贵胄子弟,念的都是和他们身份不符的那些哀怨诗,钱兄现在可明白了?”
“买的?”钱缙皱眉冷声道:“如此行径与剽窃他人成果何异?”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秀拍了拍钱缙,让他别太暴躁:“这其实算是一桩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虽然说也有剽窃的意思在,但毕竟是给了钱的,算不得白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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