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卫离落这个督察之职就是挂个名号,到底争得是自己的兵符,不给个一官半职想必那圣天子也不好意思,但因为挂一个虚名被打的在府中修养数日,着实出人意料。好在演技好没有掉南境小霸王的面子。
这样倒甚合卫离落的心意,不用每天到决椿台上昏昏欲睡,直接宅在家中即可,那日跟着晋王一同前去的白须老者,内力深厚,定看出她受了内伤,现如今随便找个借口在府中修养,也就坐实了他们对自己武功不过如此的看法。
青禾的书信已是几日前传达的了,之前都是一天一次,卫离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就把前几日陈奕差人送回的书信又重新看了几遍,薛忞的字跟他的人一样不修边幅,像乱虫爬过的纸张上三句不离“仙女姐姐,是不是想我了。”
卫离落看得是怒火中烧,哭笑不得。
反观不足十岁的王安鸣字里行间却老成的像个大人,“老大,安否?可否再雕一个白兔木雕,若允,不胜感激!”
卫离落不知觉露出的笑意被一阵刺耳的鞭炮声惊陷,“念儿,怎么回事?是谁家有什么喜事吗?”卫离落兴致勃勃的问,想知道是不是有热闹可以掺和。
苏念的脸上略显为难,吞吞吐吐的道,“今日是……将军府二小姐卫珞姝的生辰。几日前将军府就动手张罗了,姐姐有恙,就没有告知姐姐。”
卫离落笑容一僵,“过生辰就过生辰,非要放个鞭炮扰的整条街都不得安生吗?”卫离落小声嘟囔。
苏念显得更小心了,“姐姐有所不知,这放鞭炮敲锣打鼓是在迎客,安阳的习俗,这来客辈分越是尊贵,所奏乐声就越长,听这段到现在还没停,想必迎的是卫珞姝的外祖父当朝宰执韩卫韩大人。”
敲锣打鼓的喧嚣之声此一阵未停,另一阵又起,卫离落把装模作样拿着的一本书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他们是请了多少客人啊!不就过个生辰吗!”
卫离落自己心中也明白,卫珞姝沾着镇国将军和当朝宰执两边的亲戚,纵然只是一个庶女,却因为正房已逝,自己又与卫将军在朝堂之上断发离亲,其实已与嫡女无二,不少人定是不请自来,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卫离落一边怨嗔卫青云本来就有功高震主之嫌,还这么不知收敛,女儿的一个生辰宴快要宴请了满朝文武;另一边将军府的喧天的锣鼓,人群的嬉闹衬得这边府中无比寂寥。
明明最狠的话都是自己说的,最绝情的事情也是自己做的,在垂死挣扎的时候是自己封锁消息,受了伤强撑无事的也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期待呢?为什么心中还是会有埋怨呢?
苏念总是能一眼看出卫离落的落寞,“姐姐上元遇刺的同时,灵息山的镇灵石突现异动,将军带控灵军镇压凶灵,也战了半月有余,等将军出山,姐姐已经挺过来了。哦!圣天子还出席了上元诗会,趁将军不在,要将二小姐指婚给太子殿下,被太子忤逆回绝了,太子因此被罚了三日禁足。”
“你跟我说他干嘛?我又没有埋怨他不关心我。他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卫离落欲盖弥彰。
苏念看着卫离落着急狡辩的样子强忍住笑意。
“镇灵石怎么突发异动?”卫离落担心是有人把对付哥哥的手段故技重施。
“这个不知道,不过镇灵石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封印,但近几年确是频繁了些。”苏念答到。
卫离落来不及细想,鸡腿摇着尾巴从半开的门中跑了进来,将口中衔着的一纸条放在卫离落脚边,就势爬在了地上,张着口吐着舌头,大喘着粗气,仿佛从院后跑到院前多累着它似的。
“念儿,把厨房给鸡腿留的鸡腿拿给它。”
鸡腿一听这话,一个打滚就立了起来,撒泼似的跟在苏念身后往厨房跑。
“真是跟主人半点不像!”卫离落看着鸡腿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暗自感慨道。
卫离落展开字条:城门高阁。
只有“城门高阁”这四个大字,传个纸条都这么按照说话的气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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