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背后的秘密身份，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寒又问了裴老，找来从武德元年直到今年，十六年来、所有受害人的户籍文册。
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怪了。
这么多年的记录，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这些人在上报户籍的时候，故意隐瞒了？
这倒不奇怪。
比如受害人里的孔原，他是翁伯帮主，可在记录里，就只写着他的表面身份，“瑞鹤轩布商”。
可这不对。
这些户籍记录上报之后，还需要地方官吏核实。如有不符事实的，就会责令百姓修改，官员们也会写上批注。
看那些普通百姓的记录上，都有很多的删改批注。可唯独这十几个受害人的，干干净净，一点修注的痕迹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
一定是什么地方，自己疏忽了。
问人。
赵寒回头看了看。
裴老坐在案前，手持长毫，在一本厚册子上写着什么。
角落里还有个小隔间，烛火透出，好像有个人影在里头。
这就是裴老说的，那位客人吧。
“裴老。”
赵寒道，“那些受害人的记录，从‘大业十四年’到如今，一连十六年的，我都看完了。
什么线索都没找着。
您对这些书最熟，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我没想到的，您能否教教我？”
裴老没抬头。
他继续写着，声音缓缓传来：
“大业十四年的看了，那十三年的呢？”
赵寒两眼一睁。
没错。
从武德元年、也就是大业十四年起，往后十六年的记录我都看了，没有异常。
那么往前的，大业十三年的呢？
赵寒赶紧找了找，又看了起来。
大业十三年的户籍记录，城南叠翠坊。
“人头鬼案”的第一个受害人汪同和，一个商人，他就住在这个坊里。
户一，刘严、字宽仁，出身书门，家有妻一人、儿女二人……
户二，黄七郎、无字，屠户出身，无妻无儿，有老父一人……
坊里一共十七户，记录都看完了。
没有“汪同和”的记录。
怎么回事？
再看一遍。
确实没有。
等等。
十七户。
之前看过的，往后十六年的记录里，这“叠翠坊”都是十八户，都有汪同和。可在这前面的一年，却变成十七户了。
所以，在大业十三年的户籍记录里，那个受害人“汪同和”的记录，突然奇怪的消失了。
赵寒又翻开另一本，大业十三年的户籍册子。
城西浅柳巷，二十二户的人家，变成了二十一户。第二个受害人的记录，也不见了。
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
十几个受害人的记录，在前一年、大业十三年的户籍文书里，全部不见了。
此外，大业十二年，十一年，十年……
从大业十三年起，往前的所有年份，所有的户籍文书里，都没有这些受害人的记录。
单从记录上看，这些人就像一群鬼怪。
他们以前都不存在这世上，可就从武德元年、也就是大业十四年起，突然在上邽城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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