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邽县衙里,到处都是拿着火把的衙役。
“天”字大牢,停尸房里,还是一片死寂。
一个长袍黑影,站在那个最大的新柜子前。
柜门打开了,一具无头尸首躺在木床上,身上穿了件官服,浑身的肤色暗沉。
旁边挂着的名牌上,写着几个字:
“上邽前任县令,吴晋。”
长袍黑影环顾了一眼四周。
墙壁脱落、尸柜崩坏,一具具焦黑的尸首躺在地上,好像刚被大火烧过一样。
没有人迹。
来迟了一步。
这鬼阵第三重“炼狱无门”,没来得及催动,已然被毁。
要不是在半路上,遇见了那个僵直黑影……
是谁?
谁毁了这个大阵?
长袍黑影的目光忽然一凝。
地上,某具尸首的旁边,有一小块东西掉在那里。
是一片青衫的碎布。
外面,衙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长袍黑影的口里,说出了两个沉沉的字,在停尸房里回荡起来:
“赵寒。”
……
……
月落日升,天大明。
上邽县衙,一个耳房里,洛羽儿和姜无惧问道:
“昨晚那个黑影,是孔原?”
赵寒显然刚睡醒,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猜到,那鬼面黑袍人就是孔原?”洛羽儿问。
赵寒道:
“秦安谷里,咱们就推断过。
那鬼面黑袍人,和黑衣妖道和秃头人都有关连。他很可能就是,这两个案子的幕后主谋,‘恶鬼’。
其实我早就在想,像这么个冷血神秘的人物,他究竟是谁。
可那时候,我还没想到,他是这城里的某个人。直到前晚,在吴晋的宅子里,我们和孔原的第一次照面。
此人平淡、冷酷,不动声色之间,暗藏杀机。
还有,他那帮假扮衙役的手下,一个个令行禁止,行动敏捷。
这些情景,让我忽然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很像那个鬼面黑袍人。”
“可我记得,”洛羽儿道,“那鬼面人的声音哑哑的,而孔原说话,却像个女子一样的文静。”
“装的。”
赵寒道:
“前晚,在吴晋宅子那里,独孤亮要对张大人出手,孔原突然把他喊停了。
虽然就短短的一下,可我还是听到了,他喊声里有一丝嘶哑。
而这丝嘶哑,是在情急的情形下发出的,很难伪装。”
“有道理,”姜无惧道,“其实说起这学人说话,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公子,可否’……”
他学着孔原那个恬静的声音,非常的惟妙惟肖,就像真的孔原在说话。
赵寒道:
“还有这几天来,咱们在城里打听到的,那个‘翁伯’帮会。
当年,孔原就是带着这帮人马,就把城里其他的帮会全都灭了,一统全城江湖。
这种冷血无情的手腕,再加上他那些厉害的手下,和那鬼面黑袍人实在太像了。
而昨晚,停尸房的那个黑影,就是鬼面黑袍人。
那可是县衙大牢,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溜进去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试想想,孔原和独孤亮走得那么近。
独孤亮的老爹又是上邽县令,那孔原要进出衙门,当然就很方便了。
后来,我进了鬼面人的包围。
他以为我在劫难逃了,得意忘形,就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让我一下认定,此人就是孔原。”
“哪句话?”洛羽儿问。
“他说,‘赵寒,这么多回了,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洛羽儿若有所思:
“那鬼面人叫你‘赵寒’,说明他认识你。”
“可我只在鬼哭峡里和他见过一面,”赵寒道,“而当时在那船上,我根本没对任何人说过我的名字。
这鬼面人怎么知道?”
洛羽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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