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冷子丘曾经信任过另一个人。他彻底地信任过废剑郎君欧阳磬,但结果是灾难性的。失去弟子的痛苦太刻骨铭心了,直到现在冷子丘还感到这创口在隐隐作痛。他宁愿被水匪头目的振动斧砍上十几下,也不愿再次体验这样的悲哀和痛苦。
志鹏站在冷子丘面前,一头雾水。他实在是累坏了,两只脚几乎都不听使唤了。他的回答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他只能感觉到冷子丘脑子里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他们曾经共同战斗,拯救了整个货船。他们之间应该建立起了一种紧密的关系。
可是志鹏却感到他们似乎比以前更加疏远了,自己是否应该说话呢?如果他问冷子丘在想些什么,那么对方也许会告诉他的。但没等志鹏鼓起勇气,又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
志鹏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姆巴一头冲了进来。番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出了什么事?”冷子丘问道,同时他站了起来,轻轻舒展了一下肩膀,看伤口黏合得怎么样了
“请快点跟我们来,”姆巴气喘吁吁地说,“昆仑奴阿贾偷走了我们的我们存放在一起的工钱!”
重新站在这个巨大的昆仑奴面前的时候,冷子丘警告阿贾道:“你们这种行为肯定会受到惩罚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在冷子丘身后,默默地站着几十个番人。志鹏也站在他们中间,注视着这位白莲长老的背影。冷子丘的伤势非常严重,看样子随时都会倒下。
阿贾似乎被逗乐了,像一条灰色大蜘蛛一样抖动起来。“你能怎么着,区区白莲武士?”他用闷雷般的声音幸灾乐祸地说,“没有人能够阻挡我阿贾!你的这些番人都是胆小鬼,不敢出来面对水匪。他们藏起来了,而我们的人在拼命,在流血和死去。用不了多久,这些胆小鬼就会成为我的奴隶!”
阿贾和他手下的人霸占了番人的的几间船舱,建威商行公司的矿工们——昆仑奴、一些普通人——在阿贾身后组成了人墙。
看来建威商行人已经严阵以待,准备一战了。
冷子丘、志鹏和番人们吃惊地望着面前至少三十把巨斧。有几个建威商行的暴徒还身穿铠甲,手举盾牌。显然,阿贾的人不仅偷走了番人的工钱,他们还掌握了货船上的大部分武器,有很多武器很明显是被击杀的水匪的遗物。
志鹏感到怒火中烧,蕾拉在他身边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她垂下双手,准备拔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大马士革短刀,但她和番人的持有武器太少了,显然寡不敌众。
“你追求的结果只会让你远离道义,阿贾,”冷子丘试着跟他讲道理,“你只是想满足你自己的贪欲。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把你们的武器放下。”冷子丘从下丹田调集集真,想劝说昆仑奴停止这种疯狂行为。但是几个时辰以来,他一直将意念集中于自己的伤口,忍着钻心的疼痛运行真气,意图使它尽快愈合。现在,他太虚弱了,无力说服昆仑奴们。
阿贾挥了挥手,好像在在用手掌扇风。
“道义?哈哈!道义值在哪?你把它找出来给我看看”阿贾吐了口唾沫狂笑道:“你这套白莲教的把戏真是小儿科,简直叫我笑掉大牙。你那套狗屁道理对于我阿贾毫无用处。看看你自己吧,武士。你甚至都没有能力去躲开振动斧!这里谁都能看出来,你太脆弱了,没法战斗。我要做什么,你根本就无法阻挡我。”
志鹏听了昆仑奴这番冷嘲热讽的话,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从冷子丘身边冲过去,径直站在了阿贾面前。“我能阻挡你!”他大喊一声,拔出了宝剑。阿贾的两只铜铃大眼气得眯成了一条缝,他周围那些暴徒也都毫不退缩,反而吃惊跳出这么一个大孩子来。
“怎么,武士?”阿贾轻蔑地对冷子丘说道:“你就派这么一个小毛孩子来对付我?你是想侮辱我吗?”阿贾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然后举起一只拳头。志鹏知道,如果阿贾的拳头落下,就是让手下人一齐动手的信号,志鹏充其量只能挡住很少几击,要想挡住全面三十把斧头的攻击,那显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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