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所有人支走,只留下早已是一具躯壳的慕向瑜。
他艰难的握紧慕向瑜的手:“瑜儿,在朕离开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听你唤我一声父王。”
慕向瑜眼中无神,却轻轻推开他的手:“我的阿爹,只有阿布汗王。”
皇帝失望的看着她。
“到朕死,你都还是不愿意原谅父王吗?”
正是因为他油尽灯枯,她才愿意在最后时刻多搭理他几分,若非如此她早就离开了。
慕向瑜冷淡的抬头:“我虽知道阿爹阿娘的死与你无关,但还有慕府的全族的性命,皆是葬送在你的身上,这个仇你磨灭不了。”
皇帝的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平躺在床边,似乎是回忆着他的一生。
“世间之事,并非是非黑即白。中原国数年之前经历了战乱.....又逢大旱....灾民众多,国库空虚。”
“云令的寻找,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慕向瑜咬紧牙关。
“所以你们宁氏的人,便问心无愧的用这屠来的钱财?”
皇帝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但嘴角还是带着微笑。
“遇到你阿娘,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确....而慕府的钱财得确让整个中原国死灰复燃....朕....没想过要灭了慕府....只不过慕太公忠肝义胆....不愿趋于贼人...”
他的话,让她有些动容。
慕向瑜可恨的看着他:“你可知,你若是将这些实情告知我太祖父,他定会施以援手的!”
这些年的恨意,让她保持着理智,但今日他的一番话,让她动摇....
慕向瑜起身,想离开这片窒息之地。
皇帝悔恨。
用着最后一丝气息呼喊着:“瑜儿....”
慕向瑜的脚步停住,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你。”
若是你真的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便到九泉之下亲自赎罪吧。
她没有将后半句说出口,连最后一眼都不予他。
她径直走出大殿。
皇帝剧烈的咳嗽着,在看着她的背影那一刻,竟然觉得恍惚中,慕卿浅向他伸出了手。
皇帝笑着,闭上了眼。
浅浅....我来找你了。
慕向瑜走出殿外那一刻,殿内哭丧声响起:“陛下....驾崩!”
她的身躯一时之间,颤动。
只是一刻,她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而远在宫外宁王府中,得知荣王之死早已不问世事的宁王,点一盏花灯。
王兄....一路好走....
...........
当夜,赵舞姬被赐白绫。
太子极力阻止,却无果。
赵舞姬看着太子,含泪笑道:“娘不能亲眼看着你做着中原国的皇帝,九泉之下也定会为你祈祷的。”
赵舞姬死后,太子一蹶不振。
三日后,登基大典。
太子宁怀恩受众臣朝拜,就在应该受玉玺之时,却发现玉玺不在了。
原本离京的信王却在此刻带兵入殿。
太子惶恐:“王兄,这是何意?”
宁风桦看着他,冷笑道:“难道太子看不出?”
朝上的人纷纷嘶喊:“信王,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宁风桦一股狠劲,从怀中拿出玉玺。
“玉玺....”
“这是玉玺....”
看着原本丢失的玉玺失而复得,宁怀恩一时之间错乱的看着慕向瑜。
慕向瑜的眼中并无任何情绪,却让他心中一冷。
玉玺,原本是由长公主代为掌管。
太后党羽的人见形势不妙,于是冲出来反驳:“这玉玺分明就是信王偷取的!太子才是这中原国名正言顺的储君!”
这话一出,宁风桦拔出剑,不顾众人直接刺入那人胸膛。
大殿之上,血迹洒出。
宁风桦眼神中的杀机,让所有人不再敢反驳。
一个大臣即刻开口:“信王万岁,陛下万岁!”
所有人面面相觑,看着满殿的大军,只得就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退下之时,宁怀恩呆滞的站在在原地。
他看着慕向瑜的眼神开始绝望:“长....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向瑜原本冷漠的眼神,转身看着他:“你可知,害了景战的人正是太后....害了独孤家的也是太后,而你却是她的人!”
宁怀恩质疑的看着她:“不可能的!祖母亲口说过,她没有做伤害独孤家的事情。”
宁风桦擦拭着剑立刻走上前,嘲讽的说道:“她就是说什么你都是会信的。”
他的话满是讥讽,而下一刻他的剑便抵上了宁怀恩的脖子。
宁怀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二哥要抢这皇位也就罢了,便是不顾血亲也要杀了我?”
宁风桦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他的嘴唇微动:“是又如何?”
“放了他。”
慕向瑜即刻开口。
宁风桦转头,质疑的看着她:“你要我放了他?”
慕向瑜看着他,眼神坚定:“放了他,哪怕是沦为一个阶下囚赶出京都。”
宁风桦的犹豫不决的难以抉择,他心中明白只有杀了他才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若是一个还活在世上的先皇,这中原国又会惹出怎么样的事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向瑜便已经走到他的跟前,用手紧紧握着刀刃。
宁风桦立刻制止:“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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