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珣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被黑幕笼罩了,她稍稍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隙,透过去,能看见几点跳跃的星火。
“阿默,阿默!”舒珣喊出话来只觉得喉咙被带着锯齿的长刀缓慢又深入地划过,扯着整个心肺缓缓提起又重重落下,压出一口滚烫的气息。
舒珣忍着痛又喊了几声,依然不见人影,又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拖着身子起来。刚直起背背后就像针扎一样刺痛,痛感一直渗透到前胸像被长满倒刺的长矛刺穿一样。舒珣的手抖到根本拿不住杯子,浑身哆哆嗦嗦地只觉得冷。掌风打出去请飘飘地还没触到蜡烛就飘散。舒珣气地身体抖地更厉害了,一把推翻了桌子上的东西,喉咙里低吼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分外无力。
“别怕,我会护着你。”一只手悄悄环过舒珣的腰,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侧,下颌抵在舒珣的颈窝,略显熟悉的男声在耳边轻轻掠过。舒珣下意识地挣扎一下,那人好像料到一般,加大手上的力道将她死死扣在怀里。
“你是谁?”舒珣厉声呵斥,但也只是语气上又些责备的意味,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摄不住任何人。但那人把她圈在怀里,甚至用鼻尖去蹭她的鬓角,动作之小心甚于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须臾那人便将她扶到床上,不舍地松了手。
舒珣感到那透过坚硬外衣渗进身体里的温暖在一点点逝去,速度之快竟让她又些眷恋和惋惜。但不久另一种温暖就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舒珣感觉到了强劲而温柔的掌风,登时明亮的烛火刺地眼睛发痛。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看清面前的人。
“是你。”舒珣语气平淡,但语调不自觉地上扬,心里竟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珩见她认出了自己又些落寞的心又有些雀跃和欢喜。“姑娘还认得我!”
这么好看的脸极为少见总能令人难以忘记,这人怕不是是对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解?舒珣忍住了直言直语的冲动,回应他“自然、认得。”
“那方才姑娘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明珩语气有些委屈还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
舒珣:“……我和你很熟吗?”
“姑娘曾许诺在下若有一日愿进万丈红尘,会第一个找在下作陪。”
舒珣想这话是应过,但她没打算要尝试那男女之情,未曾沾染半缕情丝。而明珩方才的所做显然过分亲密了。
“明珩公…不将军误会了,我并无贪恋红尘之意。”舒珣叫出口才觉不对,面前俊朗的男子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透着指挥千军万马的沉稳庄重连欣然一笑都拿捏地恰到好处。月余前还透着青涩的眉眼如今像刀锋利剑般摄人心魄。舒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不是她看走了眼,贪恋少年单纯的气质,而今又狠狠打了自己的脸招惹了麻烦的人。
明珩见她又如往日般将自己藏进冷漠的壳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娘所说,在下明白了。方才多有冒犯了。”明珩再怎么喜欢在如何无赖都舍不得的,第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反手捅他一刀,把他的心意撕碎他都舍不得强求。
“将军只是有些感激之情,不妨事的。毕竟能有这样的际遇实在会让人陷入某种错觉。”
“姑娘觉得我的喜欢是一种错觉?那我不妨告诉姑娘,我第一眼看见姑娘心里就是温暖的,连跳动都是带着欢喜的,你听,它是因为你在跳的。”明珩颤着手引着舒珣抚上自己的胸口。没有护心镜的阻隔柔软的触感让舒珣有些躁动,连背后的伤都在这暧昧又温暖的房间里渐渐平息。
舒珣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发颤地问“我这是在哪?”
明珩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在我家,阿默姑娘他们都被我安排在西边的厢房里,这暖阁修了有些年头,过几日我让他们再来修缮,你,愿不愿意先住一阵子把伤养好。就当我报答你的恩情,自此两不相欠。”最后几个字几乎耗尽了明珩所有的力气,可这是他自找的,他一开始就认定了,即使有感恩和欣赏的成分但连做梦都是同一个人甚至会有龌龊到难以启齿的想法,他就知道自己有了另一种感觉。他不断地在外人面前述说自己的喜欢,其实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和卑微,这样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或许这能有两情相悦的梦境。
“将军…”
“还能唤我明珩吗?”明珩退去成熟的伪装到底还是刚刚差点儿在爱河里淹死的毛头小子,很难伪装此刻的心境和心意。
“好,明珩。”舒珣只觉得奇怪还是顺从了那个在心底叫嚣的想法。“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修齐发现了阿默,然后就找到了你们。”
“我并没有说要和你走。阿默也不一定相信你,不是吗?”
“是,但全京城最安全又暖还能淘换到你要的药材的只有这一处。”
“你派人查我?”舒珣又些生气,她不惯过分的关心也不喜欢别人去打探自己,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
明珩见她变了脸色急忙应道:“不是不是,舒姑娘我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所以只派人汇报你的行踪,药材的事……是我猜的。因为……能解我身上根深蒂固的毒的除了高明的医术还需要最好的药材。你重伤不治或许和药有关。”明珩一口气说完生怕舒珣心怀芥蒂,不愿留下。
舒珣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穷山距海都会取来。”舒珣望着他映着星光的眸子,听他一本正经地吐露那些令人心驰神往的心意,怔住了。她不知道如何去做,因为人非草木,而她也并不非无心。只是她不敢再有任何出格的事,此生血里带风漂泊一生她也不想再让任何与她有关的人因她而伤。但她又何其贪恋这方小小的暖阁,这纯粹无私的心意还有面前算得上心意相通的人啊。
“多谢。”
明珩不知她竟会如此简单地答应了,一时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交叠在脸上。
“那,那舒姑娘安心住下。”明珩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陈通一样说不清楚话
“唤名字就好,不必如此生疏”
“那还请姑娘告知。”
“阿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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