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超道：“他们只是人云亦云，浮于表面罢了。”
秦启走的更近了些，然后朝小岛北侧望了一眼道：“你家背后的那位宗师来了。”
张子超有些意外，顺着秦启的方向望去。
但除了淡淡雾霭和波澜不惊的栖霞湖面，什么都没看见。
“就凭这一点，你比我强很多”张子超平淡道。
“他应该是怕我对你下杀手，以防万一”
张子超默认。
“但你知不知道，我若要杀你，就算他在眼前也没用”秦启语气平平，没有丝毫的霸道之意。
张子超沉默良久，不置可否。
“我特意赶来，是想问公子一句话”张子超盯着秦启。
秦启默许。
“仓”
古剑出鞘，寒芒毕露。
落日余晖早已不见，夜幕笼罩的小岛生出一股寒意，肃杀、凌冽。
而张子超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
从一开始的沉静，内敛，变得比古剑还犀利。
他从头至脚仿佛笼罩着浓浓剑意，这股剑意霸气至极，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势。
秦启道：“你果然很狂，但已经将这个狂字融进了剑意。”
“何为剑道”张子超问道。
秦启略默，然后道：“剑修之道，惟精惟一。”
张子超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
“何为精，何为一”
秦启幽幽道：“专而不杂是为精，正而不离是为一。”
呛
古剑入鞘，张子超站立不动，仔细揣摩秦启的意思。
许久之后，眼中有精光流转，微微躬身：“谢谢。”
秦启平静而来，他不觉得意外。
秦启能感应到不远处的张家宗师，他只承认秦启比他强。
秦启说能当着宗师的面杀他，他亦不惊诧。
而此刻，表情中终于流露出对秦启的敬佩和仰视。
并且说出谢谢二字。
“公子做到了么？”
秦启望向苍穹，似要透穿迷雾。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也没做到”秦启坦然。
“听说公子有一把寒霜之剑，我想见见。”
秦启道：“我的剑一般不轻易示人，出剑必定伤人，你还想见吗？”
张子超毫不犹豫：“我的归宿必定是死在剑下，请公子亮剑。”
秦启反而笑了，笑张子超对剑太痴。
“寒霜之剑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有一把枯叶之剑，对你应该会有帮助”
秦启说完，轻喝一声：“秋水剑法，第二式”
“秋叶落，万物枯”
言已出，法即随。
漫天黄叶簌簌落下，配合着小岛上蝉鸣鸟叫，让这一方小天地无比萧索苍凉。
而这种荒芜、枯败的气息正是秋水剑法的剑意。
有剑法未必有剑意，只有能领悟剑法的剑意才算是完全掌握了该剑法的真谛。
张子超立马感觉到了这种苍凉大气，枯败中有毁灭之意，黄叶中似乎又含着新生。
秋，既是万物将凋零的季节，也是丰收之季节。
叶落、花败，预示着一种生命走向终结；籽实、果熟，预示着另一种生机的蕴藏。
这是一个死和生共存的季节，或者说死和生只隔一线的季节，秋水剑法所含的正是这种死生一线的剑意。
张子超心神剧颤，感受到了无比浩大的死亡气息和压力。
要知道现在可是春夏之交，而秦启却以剑法，使得这一方天地充满了秋天的萧索和枯败。
这，简直就是神人下凡。
张子超五体投地，拜倒在无上剑意下。
小岛北侧发出一丝波动，显然也有人被秦启剑意所震惊。
秦启上空，一把由枯叶组成的虚影之剑不停抖动，似嗜血的秃鹰，正欲展翅翱翔。
枯叶犹如之前的寒霜，看得见，感受的着，有形有质。
而这正是化形的剑意。
也正是修仙世界的奇妙之处。
以一粒尘可填海，以一道光可开地。
“你走吧”过了许久，秦启淡淡对张子超道。
张子超依然处在震惊中，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对着秦启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启矗立在夜幕下，气息凛然，注视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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