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抢在我前头道:“还紧?我们这都跟他们磨了半年多了,再不收尾,别说十九,我都没耐心了。”
听她这么说,我刚才的疑虑立刻就打消了。
张家虽为大族,到底子孙不肖,没几个上得了台面,早显出落日光景。上个月祁阳郡主病逝,更是加速了张家的败亡。二房张繁安沉迷女色,三房张铎狂妄自大,不纳劝诫。如今,偌大的张家,唯张鳌一房在苦苦支撑。自从硝石事件后,叶家和林家就跟他越走越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再想请他们两家相帮或庇护,怕是难了。
“多情自古伤离别,酒醉是你,酒醒也是你。”
这是第一百九十七封情书,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浓浓的思念,分别的时间越久,对他的情就越沉,沉的有时候让我难以负荷,只想快点结束这边的事情,飞身长平,投身在那实质的怀抱,把所有的爱恨痴恋化作三个字——想你了!
鬼卫将信拿走的时候也呈上一封回信,我打开一看,怒了!
这回竟然只有一个字——安!
北堂胤,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娘每日苦思冥想半天才能给你写一两句情诗,平生所学,全写给你了还不算,时间长了,自己都能写一箩筐的酸诗了!你倒好,一日两三字扔回来,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信不信老娘不干了,直接走人,徐陵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在房里徘徊数回,再次伏案,提笔写了句——磨刀霍霍向猪羊,猪是你,羊也是你。
把信封好,鸣笛轻扬,鬼卫现身。来人错愕地看我一眼,又如往常快速消失。
我没注意他,站在窗前看皑皑雪地里怒放的几树红梅,想说什么,又意兴阑珊。
老七搬了温酒的红泥小炉在方榻前摆开,不多时,屋子里就升起扑鼻的酒香。
金一一折了抱红梅,仔细修剪了,插在书案上两个青釉长脖子花瓶里,为暖室又添几分姿色。有了她们,我的生活越来越有仪式感。
老七倒了一杯酒置于上座,扬声叫我,“老大初春时埋在梧桐树下的桃花酿,就着白雪红梅喝,最是应景,快来尝尝。”
我猛地转身,却绕过方榻,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红豆印章看了看,又仔细回想了下,确定刚才没有加盖这个印章,鬼卫也没有问我把信送给谁,所以……
“怎么了?”老七来到我身旁,神色紧张。
我拿出鸣笛吹了声暗哨,一个鬼卫立刻就出现在房间,我连忙问他,“刚才的信送出去了?”
“是的。”
“我说的是第二封。”
鬼卫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波,“也送出去了。”
“给谁了?”
“陛下。”
我扬声叫道:“谁让你们送的?”
鬼卫呆愣了一下,讷讷地问:“难道不是给陛下的?”
我不答他,急急说道:“即刻立刻马上把信给我追回来。”
说罢,我又摆手,“不,不用追回来,只消告诉信使,把信送往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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