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道谢,金一一喝了杯,十七却没有动一口,她是个极讲究的人,每一天都过的很精致,梳子要用十年的桃树开桠下七寸正中心的桃木;洗头要用百花露水与窖藏的冬季第一场雪混煎;吃饭要用瓷都燕窑出产的纯白断纹瓷碗,据说此碗三年才出一套,千金难求。
十七喝的茶叫香肌玉露茶,是采集了三更时期百花上的露水和西陵国花幽昙婆罗的花茎,经过三十六道工序研制而出,喝了养颜美容,青春永驻,还体带幽香,或许这就是十七的皮肤嫩如婴儿,光泽如暖玉的缘故。她身上确实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那茶。不过,三更时采集露水,还是百花露,这已经很劳民伤财了,西陵国花常人碰了便要刑拘,毁坏就要处死,只因这幽昙婆罗百年才开一回,花期短暂,要取其花茎,更是难上加难,可见她一口茶就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想想就觉得惊悚。
可是西陵女王一点不觉得她这生活过的有多变态,反而很欣赏她,认为义女,举国上下的东西任其挥霍,只要她欢喜。上次在长平城外见到的十七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被召回了西陵,免去了金卫职务,这个西陵女王的义女一直在徐陵,而我刚好要来,女王便临时授命她代替金卫十七的位置。
十七有一点我是很欣赏的,堂堂公主,没有半点架子,在其位谋其职,如今做了金卫一员,就跟其他人平起平坐,不仅听从我的调遣,也听金一一的训诫。脾气好的不要不要,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我叹了一声,“话说你们女王到底是何方妖孽,怎么能把十七宠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十七微微勾唇,眼底是对女王的感激。
金一一笑道:“少主何必羡慕她,你若早些去西陵,你便是要天上的月亮,女王也会为你摘下来。”
“夸张了哈,我又不是她什么人,怎么能为我至此?她把你们指派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这个人很容易知足,也没什么梦想,除了好好爱一个人,也找不到别的事来干了。
十七也道:“少主莫要怀疑,你与女王陛下之间的渊源我们不便多说,等你到了西陵,一切自会知晓。”
每次都这么说,挠的人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就飞去西陵一探究竟。我狐疑地看着她们,严重怀疑这是一场阴谋,她们故意吊我胃口,无非就是想让我去西陵。
“我也想去啊,可是现在不行。”
金一一立马接道:“那就等徐陵的事一了,我等立刻陪少主回西陵。”
看吧,这么迫不及待,我还就偏不去了!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含糊着转移话题,问十七,“你在徐陵好几年了,掌握的情报虽不少,可还没有告诉我张家内部的事,一一说你昨日将张鳌的大侄子张荣简招为了入幕之宾,可有探到什么?”
十七在徐陵的身份是思乐坊第一乐姬,虽卖艺不卖身,可因貌美,引得无数人一掷千金,就为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一睹芳容,听一听她弹琴,看一看她曼妙的舞姿。
据说年前一姓徐的富家公子,因为追她追的太疯狂,后来她不忍心,便允他见上一面,没想到那人兴奋过度,死了。
原来,高兴死了这事是真的有!
可见十七的魅力当真大!
十七道:“张荣简是张鳌二弟张繁安的大公子,已过而立之年,本不是寻花问柳之人,因心里有烦闷,便跟着几位朋友前来思乐坊,我远远让他见了一面,他便日日前来,昨日听琴吃酒,醉后,我引他吐露心声,竟得知他的小儿子是他父亲张繁安与他的妾室林氏所生。”
我去,这消息可真劲爆!
金一一轻蔑一笑,“这世间竟有如此禽兽的父亲!据我所知,张荣简还算张家后辈中比较上进的,也是个中正磊落之人,不靠家族关系,凭自己实力做了徐陵郡辖下的凤禹县县令。职位虽小,张家二房官场上的事务几乎都是他在打理,没想到摊上这样一个父亲和妾室,难怪改性沉溺烟花柳巷,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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