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随意,淡淡的,让我想起朗读文章的学生,情感渲染的非常失败,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杀戮都与他无关,陌生到让他无感,可我的心却紧紧为他揪疼。
最长那道疤痕是去年宫变时被太后党的利剑所伤;两道宽宽的疤痕分别是五年前叶家人伤的和六年前太后党伤的;那椭圆形的疤痕是烙铁烫伤,七年前被他的三弟五弟九弟联合陷害下狱,受了不少伤,其他的都好了,连疤痕都不见,这烙印却没办法褪除。
这么多年,他大伤小伤不断,小时候的伤恢复的快,年纪渐长,这几道伤疤又大,便是最好的去疤药也难以让他的肌肤恢复如初,后来干脆不理了。我想,他心里的阴影也同这些伤疤,也永远无法消除吧!
我即便没有看见,可一样能感受到他当初的煎熬和痛苦。本是至亲之人,却个个无情地将他推向地狱,逼着他一步一个血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何其残忍,何其令人心疼!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他笑着,抬手拭去我眼角为他滴下的泪。
双手握紧那只手,轻放唇边,虔诚地在指尖落下一吻,我仰头看进他墨黑灼光的眸子,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然,我会心疼。”
“好。”他应着,眼底温暖的流光转瞬即逝,我知道,我可以给予他渴望的温暖,这坚定了我内心的想法:此后,我要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他要天下,那我就成为他手中的利剑,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头发干了,他又拉着我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轻柔地梳理我长长的乌发。头发太长,有些打结,他也不急,修长的指一点点挑开,理顺,虔诚如佛前诵经的僧人。
爱,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惊心动魄,青丝绕指,绾髻别簪,一举一动的平凡,温柔了岁月,甜腻了心田,只愿一世如一刻,一刻是一世。
我轻轻靠在他身上,与镜中的他脉脉相对,唇角吟着难以抑制的弧度,幸福潮水般荡涤在心头。
“真美!”他埋首在我颈窝,嗅了嗅,低叹声打破这静好的时光。
手扶了扶发髻,我调谑地笑道:“你这手法灵活熟练,不会是经常给姑娘梳头吧。”
他剑眉一挑,眸尾笑意拖曳,“以前没有,今后恐怕要经常梳了。”
我回头去看他,“怎么说?”
“我的蠢丫头不仅脑子笨,手也笨,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每日里不知被你捯饬成什么样,平日子不照镜子的吗?”
这是在骂我不会装扮,连头发都梳不好喽!
我不满地瞪着他,底气不足地反驳,“我不过是懒于打扮,要是认真起来,我怕你招架不住。”
北堂胤邪魅一笑,下颚挂在我的肩头,双手轻轻拢住我的细腰,“我倒是想招架,你得先给个机会呀。不过,日后能经常为蠢丫头梳头,是我的荣幸。”
我暗自心惊,屁股偷偷挪动,眼珠子四周打探,准备逃跑!
已然迟了!
他高大的身影立刻压了上来
其实我想告诉他,我愿意,即便没有今日的告白,即便他什么都不为我做,我也愿意,因为我的心早已认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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