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胤示意桃红拿来一个精致的瓷盒,我认得,那是花影月送给我的“美人羞”,我用得不多,统共算起来不超过五次,而且都是花影月以各种理由撺掇我用的,难不成?
“公子的意思是这胭脂有毒?”说完我又摇头自我否定,“不可能,我用过后并无不适。”
“此毒遇热方会毒发,虽不至于见血封喉,但会让接触过的皮肤溃烂,若不及时处理,便会伤及性命。”
他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复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我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如夏日里暴风雨前夕的沉闷,压抑着不安的因子。
“可我的脸并没有溃烂。”我说,但心里已经在动摇。北堂胤是个非常沉稳的人,没有十成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百里奚已经帮你解了毒。”
这话我信,百里奚“毒圣”的名头可不是随便得来的,花影月的毒用的再巧妙,在他面前都无异于班门弄斧。
“可是为什么?”
“什么原因你心里不清楚吗?”北堂胤反问。
是啊,不若就是因为嫉妒。她跟我说她与萧澈不过是兄妹之情,但她看萧澈的眼神那么炽热,傻子才会相信。可是,我怎么看她也不像有这样的心机的人,难道这件事她母亲长公主也参与了?
可是,依长公主的聪明,她不至于用这么愚蠢的手段,这明摆着对我无伤大雅,有百里奚在,普天之下怕是没多少毒可以置我于死地,难不成只是为了让我毁容几天?这根本就没道理!
“你不会认为你毒发与王府这场大火都是巧合吧。”
北堂胤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我就觉得这场火烧的很诡异,睿王府一向把守森严,建筑的防火构造也很精密,怎么会好端端烧起来,还好巧不巧烧了最重要的书房?更巧的是今天萧澈不在府中。
允儿?
“允儿呢?”我连忙问,他当时应该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萧澈的书房?
“你都能这么快怀疑到他身上,更何况萧澈了。”对于我终于想到这,北堂胤还算满意。
我大惊,连忙掀了被子跳下床,北堂胤摁住我,终于暴怒,“你想做什么?这个时候还要保他?”
“他是允儿!”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他不是!”北堂胤吼了一声。
“他是!”我也大吼,试图以此抓住什么。
北堂胤双手扳正我的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虎目紧紧攫住我的,一个字一个字残忍地提醒我,“达奚慕歌,你清醒点,你的弟弟达奚允已经死了,死在你们逃往南唐的路上,一箭穿心!”
我从来都不愿意去回想,回想当初允儿、达鲁、族中妇孺,甚至曾玲珑死去的场景,那是一场噩梦,是我永远不想回忆的噩梦,我宁愿将它永远在心底埋葬,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地把它说出来?!
“啊!”我尖叫着推开他,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床沿,心底的伤疤被什么一点点撕扯开来,血淋淋的!痛感,一阵强过一阵,我紧拽住胸口的衣裳,觉得呼吸都是一种痛,可神情早已麻木。
北堂胤叹了口气,将我轻柔地拥入怀中,下巴抵住我的头,“若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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