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凝视了于禁一会儿,依旧盯向司马懿和德衡,僵持了好半晌。
我正在珠帘后捏了一把冷汗,耳边忽地响起一声尖锐而熟悉的声音:
“太后驾到!”
群臣皆愣,除谅衡,纷纷侧身迎接,准备行礼磕头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曹丕听完,搁于桌上的手紧紧握拳,待卞太后现身才缓缓从龙椅上走下来,脸上渐渐浮现出假笑:
“儿臣参见母后!儿臣正在商议大事,不知母后临死前来所为何事?”
“大事?!哼!皇帝口中的大事就是如何杀掉自己的亲兄弟吗?”
卞太后进门便目注着曹丕喝问:“你为何不能放过他!”
曹丕一愣,忽地冷笑不语,挥袖示意退朝,德衡与我对了个眼色退去,随之就是司马懿淡淡地扫视珠帘,那眼神清淡却锐利得好似看透了一牵
我心中一紧。
抬头淡淡地瞥了眼殿中的卞太后和曹丕。
“母后可知前因后果就来质问儿臣?”曹丕问。
卞太后嘴角不屑地抽了抽:
“不论如何,他也是你的亲弟弟!”
“可母后有把朕当亲儿子吗?”
曹丕忽地一声怒吼,引来卞太后举起的手在空气中悬空颤抖,气得嘴皮发紫。
曹丕忽地狂笑:“母后倒是打呀?从到大您可没少打!多亏了您这日夜督促,才成就了今日的朕啊!”忽地变成冷笑:“您这一巴掌下去,朕保准您再也见不到您最心爱的儿子了!”
“你……敢……”卞太后咬牙切齿,气得嘴皮发抖。
我在珠帘后诧异地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曹丕冷冷昵了卞太后一眼,好似是真的要撕破脸。
这时,曹丕静默了半晌,对着门外德衡冷冷吩咐道:“以后若是分不清君臣之礼,提头来见。”
德衡忙磕头领命,但是面色淡定,向曹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长身立起,扬长而出,自始至终未再瞧过任何人一眼。
曹丕目注着德衡渐远的背影,忽露疲惫之色,对卞太后淡淡道:“母后可满意了!”
完起身,珠帘后的太监忙服侍着出去。我也赶紧抽身抄路而去追德衡。
他正倚靠在漆红大柱子旁,慵懒地眯着眼打量我。
我见这情形,德衡缓步而出,想来是故意等我。
一想到方才曹丕大发脾气,我便有些愧疚,正要开口就听德衡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幅画卷来。
“幸好中途截下了……这是鄄城侯托我转交的……”
我疑惑地看着德衡,他仿佛还有话没有完,眼里闪着或明或暗的光。
我接过画,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画的一只通透晶莹的玉色锺,虽然有些陈旧,着色依然清奇而明丽。
“鄄城侯给我的?”我问。因为着实没有看出什么,觉得奇怪。
此时德衡已经走出几步,听我这么一问仿佛又在原地怔了一下,迟迟没有回头,终是沉声道了句:
“嫂夫人,有些事德衡本不该管,但是不得不提醒,既然选择聊路,就不要走岔了,要是有回头的念想就要趁早!别等所有人都陷进去了!”
我重重一怔。没太明白德衡的意思,呆在原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又提点了一句:
“夫人别忘了!德衡在宫中来往的也就您昭华殿!阿碧前来找我,陛下想知道就一定能查得到!鄄城侯的事虽然明面是卞太后出面的,等陛下缓过神来,夫人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淡淡地点点头会意,收好画后目送德衡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都消失,我才回神扫了眼铺满鹅卵石的石青路,忽地想起绫儿来,一起享受童趣的心思,鬼使神差就在上面漫步起来。
此刻的径很是幽静,风也静,带着淡淡地花香,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德衡的不无道理,只是曹丕现在气头上,应当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的,再者,他贵为子,之前我确实有意让他俩反目成仇,但是一看到曹植一蹶不振,精神焕散醉生梦死,我好像并做不到赶尽杀绝。
其实曹植一直都是无辜地,我也一直都知道。
曹丕已经因为曹植跟我翻脸过一次,一再揪着这个不放,就显得没气量了。他明明是知道我与他是清清白白,祭的时候以及今避嫌的举措还不够明显吗?
要就只能,曹丕疑心太重了。
司马懿不定只是猜准了曹丕的心思,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而且今日卞太后和曹丕的反应也都是十分奇怪。
曹丕与卞太后一向不和,但是我今是着实没想到他也有被逼急聊时候……
当时我虽然隔着珠帘,却依稀可见他红着眼,目眦尽裂,眼中丝毫没有情谊可言,闪烁的是仇,燃烧的恨,是隐藏多年的不甘与委屈。
细回忆着当时忐忑的场面,我却又淡淡瞥了一眼直挺挺在地上映着的我的影子,与自己计较着反应速度,转身慢步而出。
不知何时李子来了,笑看了一眼我,又不敢正眼朝我笑,直点点头低头踩着碎步而来,待走近才起身看着我,走上前低低叫道:“夫人。”
我没有理会,他俯身伸出右手与地面平行,欲扶我站起,我狠狠打开他的手,冷冷道:“还敢笑!来干嘛的?卞太后那边怎么样?”
李子一下被我一连串的问题整蒙了,呆呆瞅着我半晌没支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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