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水。”裴锦箬的语调平淡得没有半分起伏。
燕崇却是愣了,片刻后,炸了毛,抖颤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你说你会水?那你刚刚.......”他是刻意避开人,往这僻静处来的,听见了“救命”声这才赶过来,远远的,也确实瞧见她在河里挣扎,与溺水一般无二。只是,在瞧见那袭水面上漂浮着的,绣着芍药花的海棠红衣裙时,才慌了神,脑袋一懵时,人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是了,方才他拉住她时,她便也反手扣住了他,带着她钻出水面时,她也是神志清醒的,这些......确实不像是溺水的样子。那么她......
“我忘了.......”裴锦箬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地勾了勾嘴角。
笑?她居然还好意思笑?燕崇气结,将脸扭到一边,连话也懒得与她多说一句。
过了半晌,却又还是忍不住,半撑起身子道,“这泅水关键时候能救命的,你说你......这么要紧的事儿,这么要紧的时候,怎么能忘呢?”
裴锦箬却是望着他气结,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知怎的,便是想起那时被他扔进池子里,学着闭气的情景来。
裴家三姑娘,大抵生来便与水犯冲。
幼时,便曾溺水,险些被淹死。自此后,便是怕了水,自然,也是不会水。
那一年的那一夜,入宫赴宴,又是险些被淹死。她更是怕了,对水这东西,敬而远之。就算是沐浴净身时,都是小心翼翼。
谁知,嫁给他的头一年,却被他带着去了温泉庄子。冷心冷面地将她给扔到了池子里,非逼着她学会了泅水。
彼时,她恨死了他。只觉得郎心似铁,自己怎的就这么苦命,偏嫁了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
那时,她不懂他为什么总是逼着她学这学那,旁的也就罢了,水可是她最害怕的东西啊。他就瞧不见她一进水里,就如处炼狱般的惨状吗?怎么就狠得下心?
从前不懂,可如今......她或许有些懂了。
懂了,嘴角便不由又是曳起,望着他,笑。
燕崇却是被她笑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只小狐狸,莫不是吓傻了吧?
裴锦箬是有些傻了,高兴的,也还有些奇怪的酸楚。
上一世,她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好在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得学着聪明些了。
只下一刻,她便见着原本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瘫在地上的燕崇倏地弹坐了起来,侧耳听了片刻,便是跳将起来,朝她窜来。
“你......”怎么了?刚开口,唇上,便已是抵了一根手指,他凑在跟前,离她很近,近得她都能清楚得瞧见他还在湿润润的眼睫毛。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还自带卷曲的睫毛,真是暴殄天物。
燕崇哪里知道她在腹诽什么,浑身紧绷着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抵在她唇上的手便是一个下挪,转而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便是快速地躲进了近旁的灌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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