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追问下去,却被娘带走了。
那场宴会上,她没和崔钰坐在一桌,她看到崔钰远远的,一个人坐在外头,独食。
大人们推杯换盏,宴饮欢畅,她则偷偷溜下桌,找到他,发脾气。
“你为什么都不和我坐一起了?你是不是不和我好了?”
少年摇头:“他们不让我和你坐一起。不让我和你好。”
那时候她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没有立刻去思考为什么他们不让她的未来夫君和她坐在一起,不让他和她好,而是生气。
“他们不让你和我坐一起你就不和我坐一起了?他们不让你和我好你就不和我好了?”
少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
崔钰和她道了歉,低着头去拉她的手:“对不起。这个给你。”
越州百福居的兔子糖,软白软白,又甜又糯,做成个兔子样。
糖对贪嘴的孩子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娘从不买给她吃。但她爱吃,偷偷告诉她崔哥哥,然后每年生日宴,他随崔家人一同来的时候就会给她带上一袋。
酒席上那么多好吃的,放着大人口中的正经饭菜不吃,每一年的生日宴,她都偷偷溜下桌,问她崔哥哥要来兔子糖,跑到孩子才喜欢待的房顶上,一吃一整袋,腻的第二日一整日吃不下饭。
六岁的时候她:“去年你给我带的糖我一就吃完了,后来想了一整年,可是我娘就是不给我买。”
六岁的时候崔钰:“那一袋里有好多块,你干嘛非要一吃完?要是一一块,就能吃很久了。”
姑娘愁得慌:“我也这么想啊,可我忍不住啊,吃完这块就想着下一块,然后一整袋就吃完了。”
伙子摇摇头:“那就不能怪我了,我一年只能来一次,又不能给你送糖。”
七岁的生日宴上,她吃着糖,很快就原谅了他,但同样没能忍住,一日就吃完了一整袋。
第二日清晨,她哈欠连的从床上爬起来,同父母送别崔家人。
出生在深秋里,于是每一年的生辰都是秋风瑟瑟。那一回的清晨,寒气朦胧中她同往年一样,没精打采的朝崔家的马车挥手。
马车掀起的帘下,崔钰却悄悄伸手指了指她常常偷爬的那处房顶,笑了一下。
姜思习一下子就清醒了。一颗心砰砰的跳。
挨过早饭,挨过早课,她溜到那处房顶上,果然,又是一袋的兔子糖。
那时候她七岁,吃了两日的兔子糖。比起六岁,幸福延长了整整一倍的时光。
她觉得她崔哥哥待她真是好,希望她八岁的时候,能给她带三袋的兔子糖,换个地方藏,让她能连吃到三日的糖。
可她盼了一整年,八岁的生日宴,他却没来。
他自己没来就算了,她问遍了所有崔家厮仆从,也没人崔二公子托他们给她带什么东西来。
她气的连饭桌都不想上。
夜里将自己锁在房间,气呼呼的对娘:“崔钰这个大坏蛋!我不要嫁给他了!”
她想,娘应该会吓一跳,问她为什么,然后托人告诉崔钰,他知道了一定会拿糖来跟她道歉。
却没想到,娘什么都没问,她只是沉默了一下,:“好,你不想嫁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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