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面容,瞪大的双眸却不敢正视柳月儿,庄禹使力抬了抬右手,故作分心。
月儿上前,纤纤玉手便帮衬了一把,他的右手才能颤巍巍抬起。“废了就是废了,你想怎样?难不成用右手拿剑,左手习武,你还打算恢复昔日的神威?庄大哥,月儿跟你话呢!你别再闷闷不乐了,沁姝就不该属于你。”
这话无虚,听来伤人。庄禹抿嘴,摇头叹息。
愤愤然,她松开了他的右手,香背对着他。“瞧你这德性,你也不想想,谁会日夜思念你、看上你?虽大英雄的声望远播,但姑娘家看上的乃是四体健全的男子,你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再断了右臂,你沁姝她会看上你什么?只迎只有我这样…这样的傻丫头才会…”她多想一口气就道明心中所想所念。
对她的讪谤他才不会置气,听来犹如耳旁风。独独令他愧疚的是她对他的那份真情,他知自个对沁姝的念念不忘伤害了她柳月儿的芳心。
“月儿,我…我抱愧万分,你的好意我实在…”
“无妨,庄大哥,别那么多了,先去用膳吧!”忽阴忽晴,她的变来变去白了就是怕庄禹会出绝情的话。
沁姝才离开,庄大哥一会忘不了情有可原,时日长久不忘也该忘了,慢慢来,与庄大哥成就了夫妻便再无后顾之忧。
他知她颖慧,随机应变,拿捏不稳的时候绝不强来。想来,月儿再不会变心了,她也不会再对旁个男子动情了。算了,随她吧!
“好,就去瞧瞧,今儿个我与你吃上几杯香醪,一会再去拜会府尹大人。”
柳月儿蹙眉,庄大哥好本事,新府尹也暗中交集了起来。
二人骈行,就朝膳房赶去,廊道之中,一喽啰突兀来报:“启禀庄教主,那位昔日您的好朋侪,嵇浒嵇公子就在府外求见,不知庄教主是否…”
“啊!嵇浒!”他双眸扩睁。“见,速速请入府里…不不不,我亲自去迎接。”庄禹大步流星,已经忘了身旁的柳月儿了。
太过习稔,庄大哥最钦佩嵇浒的才识,为了好兄弟全身伤痕累累,他亲自去接理所当然。月儿不会气恼,毕竟迎接的可不是虞沁姝呢!柳腰一摆,尾随去了就是。
府外,只一人、一匹快马。嵇浒手拉着马绳,立在府外和颜悦色,丝毫不对襄龙教的喽啰鄙夷的神色。
今时不同往日,襄龙教虽然臭名昭着,但,昔日的教主项莽死了,襄龙教靠山的七皇子也薨了,为今的当家人庄禹力图改变襄龙教的恶行,处处细致入微订立新的教规教义,无非想把襄龙教变成新的龙山寨做派。
嵇浒锦装在身,气宇高致,满面红光,足见其娶了十公主之后夫妻和美,父亲又安然无恙令他开怀。
“嵇贤弟,愚兄迎接来迟,望赎罪!”庄禹抗声话,也是面色噙笑,怡悦不已。
双手轻抚庄大哥健壮的双臂,竟个双眸浸润,仍喜不自胜道:“许久不见庄大哥,今日见着可了却了我的心愿。”
“哟!原来是嵇公子啊!幸会!幸会!”那柳月儿快步早已跟来。
香风飘携,华服锦绣,月儿今非昔比,富贵外露,珠翠金光的,且随在庄禹身后,犹如庄大哥的妻子一般。
嵇浒早知柳月儿的心思,他含笑抱拳。“月儿,见着你甚好。”
物是人非,但兄弟之情怕是未变,庄禹索性左手轻抓嵇浒的衣角,二人骈步朝府内行去。
这儿,范家,遭襄龙教、江无形血洗的地方,范家亡灵怕是早已投胎为人了,但心痛的旧忆仍然历历在目,庄大哥为了救嵇浒险些丧命,而两位情敌也为此冰释前嫌,交好若亲兄弟。
走过廊道,庄禹问长问短,嵇浒皆一一如实道来。
“贤弟,愚兄琐事不便,错过了你的婚仪,惭愧啊!”
嵇浒知道,庄禹不敢入京怕被皇家瓮中捉鳖,他这位一方枭雄自然该懂得进退,该避嫌的只能避嫌。
虽无法亲自参入嵇浒贤弟的婚仪,庄禹的婚仪贺礼倒不差,乃是一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错,正是七皇子先前赏赐嵇浒而后转赐江无形,那江无形讨巧庄禹,亲手奉送庄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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