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下去儿子喊痛,钱府尹干脆一个转身迈步就出了厢房,阖上房门。可不同于徐郎中替秦龙接骨那会他还从旁瞧热闹,如今是他的心头肉,他焉能瞧得下去。
夫人市肆采买物什去了,尚未归来,若一会复回府衙,得知儿子伤了胳膊还不知如何责问他呢?钱府尹愁烦不已,立在门外唉声叹息。
好在,嵇浒瞧出钱府尹的内心苦楚,干脆就赶来他身旁宽慰。“公子男儿大丈夫,打少不得磨砺一番的,有次教训未尝不是好事。”
来也是,儿子毕竟不是女儿家,哭爹喊娘又怎的,不遭受一番磨砺岂能成才?面前这位贤侄文韬武略,就因人家在边塞他父亲那,自磨砺胆识与才智、武艺,到今时便是俊雅非常,长此下去必定子承父业,成就大业不在话下也。
点首,钱府尹算是对嵇浒的宽言认同了。“犬子娇生惯养,老夫也曾对他娘亲过不可娇惯,奈何妇人之仁,见不得犬子受半点委屈,总是袒护,如今倒好也不见长进,总爱玩耍,贤侄你如何是好?”
令人想不到的是,钱府尹话间双眸显见含有泪光,还强嘴赖夫人娇惯,怕是他对他儿子的娇惯更甚吧?
曹操曹操到,钱府尹提及夫人之时,打巧夫人赶回府上听闻儿子伤着胳膊了,这便丢下物什由丫鬟搀着急奔而来。方到厢房跟前便听来老爷的辞,连忙启口不留情面斥责。“老东西,你在旁人面前数落我的不是,却不是你让我不可令儿子受半点委屈,我焉能疏于对他管束,使他贪玩无忌,今个亦摔伤了胳膊?我儿今日赡怎样,若无大碍也就罢了,假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放过你。哼!”
孰料,钱府尹听闻夫人叱责竟个侧颜不敢瞧夫人,不停咂嘴也不出半句话来回敬。俨然惧内的主哟!
此刻嵇浒在旁,登时圆场。“夫人请息怒,钱叔叔处置公务无法时刻陪在公子身旁,都是下人疏忽,令公子摔伤了胳膊,这会钱叔叔丢下公务不顾匆匆赶来也可见慈父之心了。”
夫人闻言瞧来嵇浒,她也知道此俊彦之人便是边塞大将军的独子,贵胄的紧,又是老爷朋侪的儿子,是故蔼然亲和对嵇浒。“嵇公子有心,闻听你从椒城带来一位徐郎中,此人最善接骨,不想我儿今日偏伤了胳膊,想来有他接骨施治必不太难吧?”
“夫人请放心就好,晚辈保准公子日后无碍。”
“嗯!”夫人慈蔼含笑,待转眸瞧去钱府尹之时又是狠狠剜了她夫君一眼。
厢房阶墀之前,夫人不知屋内如何施治也不便贸然前入,焦急等待,左右踱步。
嵇浒瞧来这夫妇二人着实一个脾性,对独子儿的宠爱心头肉似的过分娇惯。今个不过肆意骑马摔伤了自个,日后不加以管束越发的不知好歹,还不知如何的惹事生非呢?
心焦如焚,夫人连忙吩咐把门的皂隶启开房门。哪知皂隶也干脆的紧,立时就启开了。原来,钱府尹出了厢房又怕听来儿子疼痛呼喊,遂关了房门的,并非内里医治有什么讲究不便开门。
夫人赶紧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行去,心头肉可不能随意伤着了。待近旁之时,徐郎中恰巧也接骨完成,回面瞧见夫人赶紧施礼问候。
也没心思与徐郎中客气什么,只相问儿子怎样了。“我儿不会留下大碍吧?他怎的昏过去了呀?”
徐郎中赶紧宽语道:“夫人莫怕,公子并无要紧的伤,龋保,不出半月,公子便能活动自如,犹如不曾摔伤一般。”
此话出自接骨高人之口,夫人也不敢不信,除此,堂堂御医的赵郎中都比不上赤脚郎中徐郎中的接骨本事,她怎会不宽心了几分?不过,想及儿子还得十多日挨苦这慈母之心就难以承受。瞧去昏过去的儿子泪儿就潸潸而下。
钱府尹与嵇浒也赶紧入屋,听来徐郎中的话皆坦然了些心思。也是有惊无险,钱府尹混迹官场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连忙拱手答谢他。“多谢徐郎中替本官接好儿的伤骨,你有甚想要的尽管开口,本官也该好生答谢你一番的。”
“不敢,不敢,人能替公子接骨实属万幸,蒙府尹大人看重,不怪责方才人施治过程对公子造成的伤痛就感恩戴德了。”徐郎中仿似换了个脾性,话也极其讨巧令人爱听。
嵇浒不会在意这些,他在乎的是钱府尹对他带来的徐郎中派上用场,心有感念就好,日后他来府衙也便随时讨扰钱府尹了。
这厢边刚为公子接骨完事,那厢边皂隶黄扬快步奔来,瞧见钱府尹先个施礼再朝嵇浒折腰施礼道:“的参见嵇公子。”随即略抬首,瞧到了嵇浒又补缀道:“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大事了,这黄扬可是被钱府尹派去守卫庄禹大哥的,他匆促赶来必然是庄大哥出事了。“哎呀!你出事,倒是出什么大事,且速速道来。”
黄扬听言,立时回道:“秦龙公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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