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错,嵇浒出身的确贵胄,父亲声名显赫,戍守边塞,堪比国之中流。若因一个小小的女伶而坏了门风,丢了颜面自然要令天下人笑话的。
想来,这嵇浒也算有几分痴情,起码他说与周兰儿有过肌肤之亲,那般说来他为情所困,统摄军兵攻打龙山着实情有可原。
不过,他的举动却害死了许多的龙山英雄,这般说来那些劫富济贫的龙山英雄的亡魂该找谁去讨公道?嵇浒这个罪魁祸首只因儿女情长就该被谅解吗?不成,这样的男子说什么也不能谅解了他。
稍稍回复些思绪,又次记起月儿的说辞,沁姝模仿兰儿的莺言说话。“公子所说的话,我是记不起来了,不过你当日就不该引兵攻打龙山寨!若不是你,周兰儿…我也就不用伤…伤重…”她临时起意,胡编了起来。“失忆到了如今,你便是千刀万剁的罪魁祸首也不能替龙山寨那些英雄赎命!”
敛去几分悲伤,嵇浒诚意自责道:“果然是我的私心作祟,岂知就害了众多无辜的好人。嵇浒恨不能当日被杀死的便是我自个,如此也能赎罪于九泉之下。”
“哼哼!笑话,你活得逍遥自在,可知我们的苦。”顿了顿,她虽然羞于启齿,但也该好好问问究竟与嵇浒怎的一个过往,日后她与庄禹大哥也好心下有底,若有幸庄禹大哥续弦,求娶了她,从此她便对庄禹的亡妻种种过往清晰明了,自然可令她面对庄禹之时拿捏分寸有致。
“那…那我问你,你与我怎个认得的?我…我真的失忆,什么也记不清了,你就从头至尾全数告知我便好。”沁姝说罢,不再作后撤状,挺秀端直,立在他对面,坦然而无虑的面色顿显。再者,沁姝武艺不俗,若再有不妥,她出手对付未必就一定输给嵇浒与他身旁的随从。假使敌不过,她逃了去,这暗夜黑布隆冬,又在地府般的范家门外,决计可全然脱身的。
果不其然,兰儿失忆才会对他嵇浒如斯冷漠相待,否则,凭他与她二人的一夜恩情,兰儿断然不会对嵇浒与她逢面却满脸猜疑的模样,嵇浒这般思忖着。
这该从何说起,嵇浒想不到今夜还得再言种种不堪的过往,曾经他对她的觊觎,对她的痴迷。
“也罢!”思忖了些许时候,嵇浒也不忌讳许良在旁,反正许良忠心耿耿,决计不会将他的风流韵事走嘴宣露去他父母的耳中的。“既然兰儿失忆,你我往昔的恩爱,若不从头说起,你必定不会谅解我领兵攻打龙山寨的。好,我说了你自然知晓…”
一气道来,连许良不在公子身旁,公子如何设法讨得周兰儿欢心,如何与兰儿陋闾茅屋之中私定终身,谈及从鸨母手中赎出兰儿的细枝末节都全数道来令沁姝听来更为动容,不禁琼眸溢满玉泪,为一对璧人艰难之中不堪熬炼而惋惜。
火燎光泽可鉴的是嵇浒消瘦的身姿,但一张俊朗的、鲜有匹敌的容貌真真令女人家瞧来都会心生爱意的。
往事漂沉,佳人已殁,再多一个兰儿却还得陷入两位爱慕她的男子的纠缠之中吗?沁姝越是有些替周兰儿悲伤,却又越是怨恨自个怎的就与周兰儿一个模子相貌呢?
丽人愁上心头之际,玉泪兀自流出,对面的嵇浒瞧着臆断是兰儿对他的真情或是些许的忆起而流出伤苦的泪儿的。遂,他两个劲步就朝兰儿那奔去,一把便将兰儿纳入怀中。
“别悲伤了,兰儿,一切都可从头再来,你自有决断,嵇浒决计不怨你。”他更期盼兰儿说要与他在一起。对心中最在意的女子他早将庄禹救他性命的恩情抛之脑后了。不过,总算存了几分良心,若兰儿说一切都迟了,她已嫁做人妇,必然该守妇道的话,他或许会松手,放她离开。
大姑娘头回被庄禹大哥轻薄了就算了,反正她对庄禹心有所属,不想这第二位男子---嵇浒也对她动手动脚,还死死抱她在怀中不放。羞赧令她早就面上朱红无藏了,幸好是夜幕时分,旁人也瞧不真切。但就此任他胡来吗?不可,女人家岂能随意被陌生男子抱在怀中,若日后传扬出去她岂不是连死都落得个**、荡妇的骂名吗?
挣脱也挣脱不开,这人好生用力呀!“公子…公子请放手…”
“我不放,你做出抉择我再放手。”到手的“香妍猎物”岂肯轻易放开,嵇浒说什么也不理睬她。
“你…你再不放手,我…我就不客气了…”沁姝着实羞愧难当,而猎女的、精于武艺的巾帼女子脾性就要复归。
“若恨我入深就请动手吧!死在你手上亦如何?”嵇浒更加不甘心放手了。他来应天为了什么?吃了这许多的苦,受了这许多的难,如今再遇爱慕至深的女子他会听她三言两句就放手吗?
总不放手也不成啊!再者他身后的随从那是傻眼地盯着他与她二人愣愣地看着呢!怎个了得?女子家的亲白就被这嵇浒给毁于一旦了。纵算他清俊儒雅又能怎样?谁让他不好生言说就动手动脚,还令她无法轻易挣脱。好,别怪本姑娘无情。
说时迟,那时快,她情急之下,就扔了火燎,从后背丝绦之中抽出一柄利斧就想吓唬他一回,算准了划破他的锦衣便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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