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让他当街脱衣,难不成还得与她去寻间厢房,二人好偷偷换上?想来更觉好笑,如若那般岂不是同处一室,偷偷摸摸了?
当然,庄禹心下明了,第一美的意图是他去阴暗一隅与她互换衣装,并非留有无干奢想。如此,那就去浊晦的角落吧!
也无需尽数脱去衣裳,中衣可不必脱下。自是,第一美也如法保留中衣的。
就着浊晦的角落那一丝光泽,彼此都瞧不见对方,他们便就真个互换了衣装。
奈何,彼此身段差别,衣装换上极度不适。可为了便于上路,彼此都极力折腾。第一美绕来缠去,总算歪歪斜斜穿好宽大的男子衣装;庄禹则被第一美馨香扑鼻的襦裙迷得昏昏沉沉,自然也不再埋怨,提着软剑和搭膊,拉来拽去缃绮襦裙,待有些平整也就安生了。
相视一笑,自是周兰儿掩袖偷笑的。“趁着夜色,且朝西多行些路程,也好躲避妈妈再领人来追。不过,大侠既然应允,可记住离我百步之遥,若瞧出险象,大侠也别忘了即刻出手助小女子。”
“那是当然!一切都凭小姐做主。”说话间,他一折腰,那系在腰间的系带竟个散开了,‘嘿嘿’傻笑,立时又系好。
周兰儿一扭蛮腰,转身噙笑迈步。她应是明白大侠的觊觎。这几年见过无数男子,她当然亦能瞧出每个男子心下所念所想。无非她的貌美惹的男子们都愿讨好她,这反倒令她好拿捏男子进则为她所用。
然则,此时,周兰儿心下绝不敢忘怀令她动了心思的另一名男子,他便是嵇浒。
……
京畿之处,嵇府之中。嵇浒扶着祖母老夫人臂膀,一壁缓缓挪步,一壁说道近来边塞琐事。老夫人听来频频点首。祖孙二人言说了许久,祖母---盛氏这才启口言及正事:“浒儿,你父亲忙于军务,对你过问不多,可你年岁十八,也到了该成家立业之时。想你三位姐姐都嫁的好人家,而你这嵇家独苗男儿再不成家立业,难不成让祖母我到闭眼都得替你嵇家担心吗?”
言罢,老夫人却噙笑白了一眼嵇家独苗孙儿。
“嘿嘿”一笑,嵇浒抓耳挠腮。“都怪孙儿不孝,惹的祖母担忧。可…可浒儿不曾遇着属意的女子,总不能见着谁家的姑娘就去随意提亲吧?”
穿过拱门,祖孙二人仍旧徐徐迈步。老夫人听嵇浒这般说话遂再噙笑反诘道:“别以为祖母老态龙钟,瞽聩不闻不问。不妨实话说你听着,你在应天城做的好事祖母我可是全数知道。”
估摸着祖母必定从三个姐夫之中谁个姐夫那得来的消息,嵇浒情知瞒不住。“祖母,我…我的所作所为有辱嵇家,若祖母气恼,孙儿愿受惩处。”嵇浒说着停辍脚步,垂首等候祖母的训示。
岂料,老夫人老眸微微一眨,慈蔼地瞧向宝贝孙儿道:“浒儿,你这事做的着实过了,但祖母也听说过来龙去脉。唉!如今我看只好先瞒着你父亲、娘亲,免得他们知道真个会严罚你。不过,浒儿你且听祖母的话,自个放下儿女私情,婚配之事就由祖母替你做主,待我休书一封让你带去边塞父母那里,他们瞧后若无异议,祖母就亲自着手替你寻一户门当户对的好女子家。”
“啊!?”嵇浒并不在意门当户对,他在意的是自个瞧上眼的女子才成。若说父亲、娘亲在边疆不替独子婚配劳心,那也是舛误。只因偷偷带浒儿去暗中瞧瞧哪家小姐合他意,不想嵇浒偷瞧了之后都不属意,如此才会令他婚配延误至今。
老夫人猜出宝贝孙儿会设法避开,而老夫人连忙启口便要他不得不就范。“啊什么啊?若你不让祖母替你操心,那就让你那三位姐姐替你操心好了!浒儿听好,明年开春你且归来,我就在京畿之地为你寻个朝中大员的女儿和你婚配,不求人家小姐多美艳,这女子家聪慧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好。还有那家景也得兴旺,日后对我浒儿才最有益处。可听明白了?”
“这?…”
知晓孙儿会为难,老夫人故意激他的。但毕竟这么个宝贝独孙,老夫人会慎重拿捏。“好了,好了,祖母戏言而已,我知道浒儿脾性与你父亲十分相像,都要在婚配上自个做主。祖母也不打算为难你,明年开春,等我浒儿归来,若你父母替你劳心我就作罢,否则,我便寻个媒婆替你物色,浒儿先设法瞧瞧可属意再提亲总行了吧?”
这般说来,祖母之意便是学他父亲、娘亲的法子,无论如何先个让嵇浒暗中能瞧一眼女子家的相貌和举止可合他的偏好?
言及嵇浒父亲、娘亲,那是门当户对的一对眷侣璧人。然,父亲从军边塞,无心纳妾,对嵇浒的娘亲便一心一意,二老恩恩爱爱,娘亲也为嵇家开枝散叶,三位小姐、一位公子。厮守半世,父亲与娘亲的情始终情比金坚。嵇浒从父亲那也瞧出天下女子千千万,唯独寻得自个最属意的女子才算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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