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好一个社会主义青年,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噎死人不偿命的嘴?!
她别过头,“随你怎么想吧。”
江司南:“可别啊,你还没讲明白呢,安安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还等着您老下文呢。”
林茵茵猛地把头转了回来,瞧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眉头一皱,“你是认真的?”
江司南耸肩,“钥匙都给了,你呢?难道要我现在领着她去敲个证再回来?”
林茵茵:……
你赢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处境,深觉自己这状态下与他杠起来,实属中二行为。
反正今噎死气死和被狗粮撑死之间,自己总得挑个欢脱的死法。
那不如大家都体面。
“你了解安安的祖父辈吗?”
“我没听她过,不了解。”
“那我就长话短了。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四个人,三个癌症,一个心脏病。”
江司南轻叩着看护椅扶手的手,顿住了。
但他没有打断她。
“其实,安安的父母也算得上是恩爱,只不过从她十岁开始,家里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你也是学药理的,应该明白,一场癌症对于一个家庭来讲,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个老人刚刚做完手术,做完放疗化疗,养护两年可以基本恢复正常,下一个又接着倒了下去。”
“大病尚如此,病更是不计其数。”
“她的父母,从她十岁到现在,基本没有怎么管过她。”
林茵茵忍不住叹息:“我觉得,你想必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懂事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本可以肆意叛逆的年纪里,于她而言,连关注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江司南的心口,蔓上了一层细细碎碎的心疼。
“安安变成现在这样,其实只是不愿意多麻烦别人而已。”
“她不像有些人,对着外人和颜悦色,对着家里人乱发脾气,而是倒过来,越是亲近的人越想体贴,越不愿意多麻烦。”
江司南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
话讲到这份上,已是很明白了。
林茵茵看着他这幅表情,忍不住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把家里的锁换成密码锁?”
江司南轻笑一声,“我才没那么无聊好吧。”
他垂下眼帘,等再睁眼时,眼底噙了一缕清浅的笑意,“谢谢。”
“我这会儿想明白了。”
“哦?你想明白什么了?”
“我到底想给她什么。”
“什么?”
江司南却反而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
盯着窗户外面漆黑而深邃的夜,看着对面大楼里病房窗户透出来的柔光。
他薄唇轻启,声线醇润。
“我能想到的,这世上最究极的浪漫,无非八个字。”
“尽我所能,尽我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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