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绵笑着说:“侯书记请客,大家一定要来!这个人,平时从来不请我们吃饭的,今天大家要大吃一顿,为侯书记接风洗尘!”
大家都附和:好!今天我们尽兴!
侯江涛也笑了,习惯性地摸摸他头的“铁栅栏”。夫人悄悄提醒他:“你头发已经剃了。”
侯江涛的笑容僵住了。医生还是给他用了化疗药,头发掉了不少。本来不多的头发,掉着掉着就没了。
周斯绵说:“没事。化疗药停了之后,你那些头发还会长起来的。”
侯江涛还是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笑容:“没关系,我就喜欢这个光头造型!”
说话间,白洛花的先生也走出了航站楼。他和侯江涛本来就是老同事、老熟人,一出来就看见白洛花和侯江涛一大堆人在一起,打趣地说:“这么大的队伍,书记都亲自来接我?”
白洛花说:“侯书记从国外治疗回来,周院长他们是来接侯书记的。”
他跟大家一一握手,脸涩涩地说:“哦,我还以为他们是你邀请来接我的!”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能在机场见面,也是缘分。”周斯绵说:“晚,侯书记请大家打牙祭,你一定要赏脸!”
“你就是周院长!”白洛花的丈夫握住周斯绵的手,说:“周斯绵博士,久闻大名!”
话虽这样说,他的心里还是有点芥蒂。那一年,医院盛传自己的妻子和周斯绵的种种流言,虽然是谣言,他还是挺在意的。他要求白洛花辞职,威胁她不辞职就离婚。
那一次,他承认自己是相信了谣言。可是,要让一个常年身在国外的人在谣言面前镇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白洛花还真的找书记去辞职。幸好,侯江涛没批准。否则,她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工作。这件事,夫妻二人冷战了很久,最后还是儿子从中撮合,才重归于好。
儿子的表现堪称经典。他打电话给爸爸,告诉他,妈妈是个工作狂,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警告父亲,敢跟妈妈离婚,就声明断绝父子关系,让他后悔一辈子。
这件事,给白洛花的丈夫引起的震动不小。他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坚定地跟他妈妈站在一起。
也难怪,自己出国之后,多少年不回来,儿子长大了,他也没亲手抱抱。这是做父亲的遗憾。这次,他坚决回国,并且不再出去,在国内找个好工作养家糊口。
年轻的时候,觉得赚钱很重要、出人头地很重要,年纪大了,觉得家庭很重要,没有家庭,一个人身处国外,就是一根浮萍,相思的折磨、爱情的折磨、亲情的折磨,像一根长在身体里的刺,让他心神不宁。
聚拢就是一大桌。坐下来,有说有笑,开开心心的,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侯江涛举杯,说:“我以茶代酒敬斯绵院长,欢迎回国定居的童遥远先生,感谢各位同事远道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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