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者决口不提送礼二字,张嘴只套交情,不说正事。
而收礼者呢,要故作不知,左右而言他,顺对方的话往下接,如此,这个活动,算是圆满完成。
送完礼,才轮到说正事。
这里要注意,绝对不可直接了当的说,而是要从侧面切入。
此处很见功夫,就比如徐濂随口而来的一句话,就差点让宣秀武忍不住比划个大拇指。
“如今宣首座,已正式踏上修行一途,作为过来人,我是深知其中艰辛呐。就比如我邻居家三叔的傻小子,为了成为修行者,可怜呐!”
宣秀武当即接话:“哟,不知是怎么个可怜法?”
徐濂唉了一声,叹道:“还不是为开窍的事闹的。刚过十六,心却不死,依旧魔怔般想开窍!看着真叫人心疼!”
“这有什么!不过刚过十六而已,还有机会!这样,徐长老,我告诉你一法,你回头教会那孩子,说不定可助他开窍。”
“哎哟,那实在太客气了!你瞧我为此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这样,你好好讲讲,我回去就教会他!”
“简单,徐长老您听着啊,这首先呢……”
楼门外,淅沥幕帘中,一人打伞而来。
来到门口,他并未进来,而是立在那儿道:“徐长老,家父找您。”
众人回头,见到的是一张无比帅气的脸。
不愧是幻华宗颜值担当,即便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依旧难掩英俊之气。
“哇,是肃师兄!”
“好帅!”
“……”
女弟子们犯起花痴。
对此,宣秀武相当反感。
因为作为一名正常男人,怎可以容忍其他男性,比自己帅呢?!
徐濂喔了声,看了看宣秀武,有点不舍着离开,毕竟还没问到真东西,随口问道:“是什么事啊?重要吗?”
肃青曲道:“很急。若再不见到您,家父的病怕是要犯了。”
“这……”
“徐长老先忙去吧。”宣秀武抱拳道:“待会儿我把开窍之法,告诉这帮弟子,回头由他们转达,不是一样么?”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
徐濂痛快点头,接着抱拳告辞。
“如此有劳宣首座了!”
二人离开。
宣秀武一直送去门口。
等回过头来时,发现那帮少男少女们,全都眼巴巴瞅着自己。
看来,上次没问出名堂,回去后没少挨骂……
想着这些,宣秀武招了招手。
廖子昂一溜小跑:“首座,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我是如何开窍的,告诉他们。”
“啊?我?!可我……只知道个大概啊!”
宣秀武打个哈欠,伸手拍拍其肩:“没事,弄不清的地方,可以编嘛。我去补觉了,这回无论谁来,都别打扰我。”
说完,他径直上楼。
廖子昂本要追上,可一见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登时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不自觉深吸口气,挺了挺胸,拿出私塾学究的派头来。
靠门后的画板,被拿了出来,支在地上。
翻开画有人体奇窍的那页,他清清嗓子,开始讲解。
……
“不要!混蛋色世子写的信,我才不要看!”
洪娇翎气哼哼把脸扭向一边,对递到眼前的信件视而不见。
“拿走!快拿走!赶紧离开我房间!”
两手捧信的小楚,面色为难:“公主殿下,您不要为难小的嘛!您不看的话,小的回去没法交差啊!”
“关我什么事!”洪娇翎撅着嘴,相当不屑。
“您就拆开,看一眼就行。”
“不看!拿走,快出去!”
两人正在扯皮。
在走廊听到动静的胡念雨,鬼鬼祟祟探进门,露出半个脑袋。
瞅着那封信,她嘿嘿一笑,突而冲了进去,一把将信抢到手中。
随后,边将不依不饶的小楚踩在地上,边取出信纸,大声念出来:
景历九年,月二十,我,从未离过家的侯门世子,立在潮云山下。
在二十个时辰零三刻之前,我上了庾家马车,一路颠簸,由阙京来到雨山郡。
在车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又去了平章最繁华的街道,饮着我最爱的落泉香。
每当如此,我都会想一个问题,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什么事都会有个日期。
虫不语冰,寒至雁徙,娶妻生子,人生如此。
所有事物,都在顺特定日期进行着。
就比如我会来潮云山,就比如你会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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