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咖啡厅的最角落里，收起面具和剑，透过巨大的木窗，看着斑斓的夜色。
楼上的喊杀到了极限，先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还有黑影掉到街上，惊得路人围观。
“真好呢，我也想建一个这样的地方啊，喝点东西，看看夜景。”
覃然面色平静的看着，脑子里构思着一些装饰与搭配。
朗薇】：机灵笑到时间了吧，你在哪儿？城里面只有个别商铺和旅馆可以下线哦，街道口的喷泉那边也是下线点。
朗薇又发来了消息，NPC也可以有生物钟的么，覃然想着。
熊猫先生】：微笑刚才可能遇到你朋友了，现在要下线，告辞。
他回复着，窗外还不断有人影掉落，基本都还能动弹，站起来继续干架。
楼上也有玩家冲下来，多是耀骑的人，往店门口扑杀过去，没有人注意坐在角落的覃然。
覃然试了试，发现离线选项是可取的，这家店居然还有这个权限，应该是什么公会的据点吧。
也不多想，直接变成了渐渐消散的晶粉，发出微微的流光，散在了暖暖的垂灯之下。
……
单身公寓的床上，床头闪烁的绿点熄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睁开了双眼。
“Keeper，在线么？”
房间各处闪起淡淡的蓝光，落地窗的帘子自动拉开。
高楼下的街道在重启活力，迷蒙的晨曦挤进房间。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凑进覃然的视野，棕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脸旁，为他遮蔽了略微刺眼的阳光。
“早安，今天早上吃面。”
房间四周隐藏的音响里传来女声，嗓音温柔但是透着干练，像是给老板打招呼的女秘。
覃然的表情空空的，在家的时候，他不会带着那种练习过的微笑。
“麻烦了。”
他边说边起身，直接从那女生身上穿过。
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碰到对方，因为这是他的人工智能管家——Keeper.LAT0。
覃然大四，正是毕业的前奏，不过他的室友四年没有在寝室里面见过他。
他从初中开始就是独居了，那个年纪的孩子情感愈发的饱满且成熟，他已经很难融入进去。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镜子上原本是一个双眼无神的青年在吐着牙膏泡沫，一个颤动的声道线弹出，又显出了刚才的女士。
“阿姨昨天来过电话，问你毕业怎么样了，还问你什么打算，要不要回去住。”
哗！
水柱激射。
“晚上提醒我给她打电话吧。”
覃然擦擦嘴，转身去了小厨房。
桌旁坐着keeper的投影，宽衬衫，窄脚裤，笑容几分慵懒。
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碗面，是今早Keeper点的外卖。
覃然其实会做饭，高中的时候，他听说厨艺好的男生不怎么说话也没关系，去学过一阵。
后来，他面无表情解剖兔子的事情传开以后，冷面的标签变成了无情和残忍。
“小村子的土地应该可以了，我在论坛上查到一个种子，要看看么。”
Keeper的投影带着一种温和的笑容，覃然的格式笑就是跟着她练习出来的。
桌面上弹出的投影窗口，整理出了帖子链接，图片，地图坐标等信息。
覃然没抬头，吞咽的间隙只是说了句。
“村子的农民都被玩家杀了。”
“目前村民的募集方式还有很多。”
投屏上的瞬间信息刷新掉。
“村子被我烧了。”
“这里还有几个不错的地方，隐蔽性也不错。”
Keeper迅速且高效，他知道覃然的性格和想法，马上给出了数种避开玩家的发展方案。
她就这样看着覃然，等待她的下一个命令，却看到他摆摆手。
“暂时不找新地方，我要卡罗城现在的城市布局，NPC关系和任务链接。”
这个命令，似乎让keeper有些死机，那个投影静止了一小会儿。
“慢慢下载，我睡醒给我。”
覃然看到没有更新的界面，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待到他回到床边，却看到keeper安静的站在床边，当然，只是投影罢了。
她就这样看着覃然重新躺下并拿起手机。
覃然有一阵没有去学校了，得准备好一些东西，尽量一次搞定。
keeper的声音响起。
“先生，是决定要进城池了吗？”
“嗯，打算报个仇。你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侧过头望向她，还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是询问的。
Keeper笑着微微欠身。
“我的运算觉得，这有利于您下一次的心理评估。信息传到您手机上了，祝您报仇顺利。”
外面天光渐明，薄薄的纱帘自动的拉上。
当覃然拿着手机睡着的时候，遮光帘也合上了。
房间暗下来，投影消失，边角处只有淡淡的蓝色微光，温柔的守着安静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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