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欢很难受,太医却有些束手无策。
只能开了些温和进补的药材,避免公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难受的被拖垮身子。
门外有两个身影靠近,萧瑾欢当即认出了那是谁。
萧瑾欢强撑着身子重新做起来,冲着门外喊剑
“喻之燃!”萧瑾欢嘶哑的声音很能暴露出她现在的处境,却依旧顽强的坚持道:“不许进来!”
手已经搭在门上的喻之燃顿时收了动作,变得有些茫然,他能听的出来萧瑾欢此时的情况不是很好,他想进去看看,可她不允许。她不允许,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带了几分恳求,喻之燃重新将手搭在门框上,“我,我,就让我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求你让我看看你。”
“走!”
“瑾欢!”
“走啊!咳咳”
瞬间的溃败,“好,好,我走,你别动气。”
“别动气。”
声音愈发的微弱,似乎是在安慰着自己一般,喻之燃跌跌撞撞的坐到了一边,依靠着门框,听着里面时不时的传出的焦躁声,没有烦躁,只是变得愈发的阴沉。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的种种情况发生之时,他都是能做些什么,救她也好,护她也好,总不会让她真的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他不是大夫,救不了人。
他除了安静的等在外边,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类似于听由命的感觉,给他很大的挫败。生命抓不住的时刻,原来是那么灰暗的。
病痛的折磨,远远比长枪短棒的受伤更让人无礼。
就仿如此刻,萧瑾欢的痛苦他没法替她承受。
他很想那么做,可是他做不到。
若是有人想伤她,他一定会保护她,在自己死之前绝对会将她护的好好的,不让她受丁点儿的伤。
可偏偏,是如今的情形。
喻之燃轻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侍从道:“向京中传书,明情况,告知圣上,公主的情况很不好。”
纵使他再不愿意承认,萧瑾欢的情况是真真实实的不好。
“景从还没回来吗?”
他总觉得有问题,便派景从去查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有问题,只是至今,景从都没有回来。
从侍从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喻之燃仰头靠在门上,望着边高悬的月亮,心底漾起了一阵悲凉。
萧瑾欢在喻之燃乖乖听话没有硬闯之后,松了气的躺回到了床上。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让他看见。她的状态很差,他看见了回心疼,会自责,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那样,萧瑾欢也会心疼的。
他见不到她,会担心,会害怕,会心慌……
可独独,萧瑾欢不想让他自责。
人固有一死,萧瑾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个命,每次都能躲过,若是这次躲不过,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喻之燃。
她原本是想要嫁给他的。
未等她向琮儿提及,靖阳便出事了。萧瑾欢甚至想过,以后他们成婚了,她便搬去公主府,公主府的改建她都已经想好了。
她羡慕绿染,已经羡慕了不知道多久了。她当时还想,绿染有林逸之,她以后也有喻之燃了呀。
只是,这世道对她似乎极其的残忍。
她不想死,因为她死了,会有那么多人难过。
皇叔,琮儿,外祖家,外祖父年事已高,经历了丧女之痛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她不知道若是她再有个好歹,外祖父会不会绝望。
静下心来之后,萧瑾欢就觉得自己莽撞,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家人啊!
他们所有人都劝过她,不要去做危及生命之事,任何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赢。
还有那个自幼跟在她身后甜甜的叫阿姐,永远在她这里是个家伙的阿珩,是不是难过的,要疯掉了……
萧瑾欢这一点倒是猜的不错,萧琮砸了自己面前所有摆着的瓷器。
碎片散落一地,怒气冲冠,高声训斥着底下跪了一片的官员。
“朕没过要护好皇姐的安全,那些跟随去的朝臣,太医,都是摆设吗?!”
“朕的皇姐怎么会那么恰好的就染上了疫病!”
“若是朕的皇姐真的有什么好歹,朕要他们一群人陪葬!”
满眼猩红,此时殿内跪着的一众朝臣敢怒不敢言,刘石算是最为冒进的了,在这种时候抬身劝解圣上,只了句“陛下要以国为重”,便被暴怒的萧琮想也没想便扔过来的茶杯砸破了头。
“朕忍你很久了!怎么,刘司谏是要朕拿皇姐的性命去博取民心?谁给你的胆子敢诅咒朕的皇姐!”
刘石捂着受赡额头,也只能伏下身子,提声喊了句,“臣不敢。”
喘着粗气,萧琮此时眼中的血丝,明确的暴露出了他此时的心烦意乱,就连最基本的理智都做不到。
穆惹晴在殿外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听见里面传来了瓷器落地的清脆声,便立即让人去请了豫王,也不知为何还不来。
她不清楚情况,不敢擅自闯入,打扰了他谈国事。
萧若权匆匆赶来,跟穆惹晴打过招呼之后,便推门进了上书房。
眼见这屋内一片狼藉,微微的皱了皱眉,又见那刘司谏,额上不停的冒着血珠,有些骇人,当即摆手,让他们所有人先撤出殿内。
此时除了侍奉的工人,便只剩下叔侄二人。
萧琮低着头,久久地没有抬起来,让萧若权心疼地紧。
皇兄留下地这两个孩子,他终究是没能护周全,让他们过上美满的生活。
“阿珩。”
萧琮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唤他名,缓缓地抬起了头,在对上皇叔视线的那一瞬间,泣不成声。
“皇叔。”
浓重的哭腔,让萧若阳明白的知晓,此时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只是阿珩而已。
“我没有了阿爹,也没有了阿娘,不能再没有阿姐。”
“我不要做着九五至尊了,不要做北煜的皇帝了,我只要阿姐。”
从哽咽,到悲壮,到最后的扑在他怀里的声嘶力竭,萧若阳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原本以为长大成饶少年君王,在得知可能会失去阿姐的瞬间,崩溃的挂满了泪水。
萧若阳永远也会记得他的语气,他的话,阿珩在他怀里,宛如孩提一般哭诉。
“皇叔,我只要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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