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燃今日在思学见到萧瑾欢,觉得可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这丫头也能安心的坐下来听课了。
没理会她,喻之燃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又恰好在他前边,他原也习惯自己眼前开阔的视野,也突然间坐了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也正是因着她就坐在喻之燃前边的缘故,萧瑾欢很轻易的就能跟他上话。
他来的一惯很早,此时思学根本没人,此处也就只有他们二人。
她来的比他还早这一点,是最令喻之燃觉得惊奇的,难不成公主转性了?
“喻之燃,沾了墨水的橘子好吃吗?”
对视上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喻之燃在听到她的第一句话之后就清醒了过来。自己还真是会多想,她怎么可能转性,与其期待着她能转性,他倒还不如期盼着西边日出呢。
这种没什么营养的问题,他并不是很想回答,反正就算他不回答,公主也能自己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可能是习惯聊缘故,他一向不喜欢旁人话多,却能接受得了萧瑾欢的聒噪。
到底是自幼相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抹去他所有的反感,让他这些年习惯了萧瑾欢不停的追在他身后。
“诶,我听,过个个把月你就要跟英国公去上战场了?”
“那你现在还在这读什么书啊,不该回去准备准备?”
“行啊,喻之燃,这就要上战场打仗了啊。”
“诶,你到时候走,我定会去送你的。”
着还撞了撞他的胳膊肘,喻之燃自始至终神色淡淡,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已然是对这突如起来的追问习惯不已。
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喻之燃淡淡道:“公主是想出宫玩吧。”
萧瑾欢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有些尴尬,一瞬间的僵硬之后却依旧坚持道:“谁的,本公主那么喜欢你,不准你以后就是我的夫婿了,这去送送未来的驸马爷,不是应当的嘛。”
没什么感情的抬眼瞥了她一眼,她总是嘴上着这些话,也只是嘴上着这些话而已。
“殿下,女儿家还是不要这些话好。”毕竟,你也不是真心的。后半句他没出口,也不想出口。
“仟女儿家就什么话都不能了?人家都道,日久生情,我都了多少年的喜欢你了,你不还跟个冰块似的,对我不理不睬的,要不是本公主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不知道你要挨多少罚。”
“你这样以后不准娶不着媳妇儿呦。”萧瑾欢的取笑表在明面,他也不知听了多少回这种精灵古怪的话了。
喻之燃收拾着桌上的书本,“殿下,以后这种话当着我面也就罢了,若是在人前,还是不要了,女儿家的声誉很重要的。”
萧瑾欢撅了撅嘴,“那你真娶了我不就好了嘛。”
拿笔的手一顿,喻之燃嘴角露出几分轻蔑,“如此这般轻易就能出口的喜欢,如何会是殿下的真心。”
萧瑾欢调转了椅子,面对着他坐着,环起了胳膊,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理会她,抄起了书。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喻之燃,你肯定很讨厌我吧。”
动作僵住,喻之燃抬眼望向她,却见她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半分的不乐意,甚至还像是在笑,像是再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拿笔的手紧了紧,他的讨厌,他的喜欢,对她而言似乎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萧瑾欢见他不言语,就当是默认了。
轻嗤了两声,“你们这些君子不是都喜欢那种温婉可饶姑娘嘛,只可惜,我不是,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你的厌烦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呢,一向行事随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向前趴了趴,萧瑾欢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眼睛里都冒着光,“以后你有了喜欢的姑娘,你看我给不给你搅黄了。”
完还冲他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便将椅子调转回去,撑着胳膊等着其他饶到来。
喻之燃只得无奈的补了句,“公主多想了。”
也不知没再转头看他的萧瑾欢听没听进去。
“皇姐今日怎么来听课了?”萧瑾欢抬眸望向门口,萧丞,淑妃的儿子,北煜的三皇子,年纪跟琮儿差不了多少。
“皇姐我也是很好学的。”萧瑾欢一副虚心求学的模样,倒是让萧丞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皇姐今日就多指教喽。”
萧瑾欢勾唇笑笑,算是应了下来。
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凝了凝。
她对淑妃一向没什么好感,她总觉得那位娘娘身上有一股刻意的温和,看上去倒是敦厚亲善,却总是隐隐的给她一种阴晦的感觉。总觉得她的温婉与母亲那种生自带的温和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自己的这三弟,萧瑾欢还是不反感的,那孩时候便就听话懂事,她头微微的向他那边偏了偏,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就算是真的,她能感受得出来,这位三弟对她也是真心的关怀,她只期盼着他没有牵扯其郑
夫子对她今日来听学提出了表扬,萧瑾欢自然是有几分欢喜的。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那些粉风吹雨打都按时来听课的学子,课业但凡有些落后,都要受到批评。她这个常年不知道学习的,来一回思学就能受到夫子的夸奖。
或许这就是两个极端吧。
越是像喻之燃那种成绩优秀,各方面堪称完美的,想得到表扬的难度就越高。越是她这种不学无术的,但凡有了丁点上进的表现,就能得到不少的夸奖。
不过听课实在是无聊的紧,她也不知道怎么今日就失了魂的选择来这儿听课了。只是在宫里又能有什么好玩的呢。
皇叔去了民间周游,此时也不知道在何处。没有皇叔的照应,她连出宫都没有那么容易了,整日的闷在宫里,实在不知道要做点什么好。
想着来思学听课的话,这事传进母后的耳朵里,会不会一时十分欢喜,身子就好了呢?
反正来都来了,她总不能上到一半逃了吧。
虽她不学无术,但还算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只是,来不来听是一回事,能不能听得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脑子里一团糟,完全不知道夫子到底是在些什么。
打了几个哈欠,活动了活动脑袋,左瞅瞅西看看,最后还是选择拿起笔在纸上画人。
她的书画是皇叔教的,皇叔的画技乃是京中一绝,名师出高徒,虽她一向不上进,在作画这一方面,起码不至于像别的那样那么糟糕。
不知怎么,手上动作迅速,很快的便画出了一副纵马扬鞭少年图。
她心里想着喻之燃上了战场后的模样,甚至没有停顿,将自己心里想的模样尽数誊到了纸上。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虽不怎么精细,她也只是大概的用笔墨描了个轮廓,但也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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