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今儿怎么?”
他见她的表情沉静自若,似乎什么结果都不会惊讶,淡淡地开口,“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幽禁于寿宁公主府。”
虞若弹琴的手指轻抚着琴弦,“姑姑怕牵连无辜,早已遣散公主府所有奴仆,这么多年,她身边也只得季兰庭一个贴心人,现在可算是孤立无援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去了不少纷争,公主府是她的牢笼,也是她的保护伞。”
秋云阢点头,“长公主殿下散尽金银于百姓,是为心中那一份愧意,却也免了抄家之祸。”
她低头又拨弄起琴弦,“这个结果,应该许多人都不太满意,不过姑姑好歹是嫡出大长公主,是皇祖父最疼爱的女儿,他们也不敢往死里逼。”
琴音一声声,都是沉郁而庄重,沉甸甸地闷在心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全然不似来自一个豆蔻少女的指下。
“云哥哥,谢谢你。”她一边弹琴,一边轻声道,“谢谢你在朝堂之上肯为姑姑话,我知道,若不有你在,就不是幽禁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流放都算是轻的。
秋云诶:“皇上仁慈,却不能公然宣之于口,我不过是替皇上提出来罢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对了,我听国公从边关来信了,可有些什么?”
她温柔恬淡的眼神望着秋云谒,秋云谒却注意到她的手指有些紧绷,琴声都不是那么流畅了,他轻声道:“他让我尽全力保住大长公主。”
“呵。”虞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满是嘲弄,“他若真是有心,大可自己上书,何必把担子都甩你肩上。”
她话语尖锐,秋云谒清隽的面容现出一丝犹豫的神色,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垂下眼帘,道:“云哥哥心里是在猜我知道多少,是吗?”
秋云谒望着她低眉颔首的模样,白皙而莹润的面庞脱去了原先的幼态,少女的娇憨被沉静的气质所取代,时不时透出一丝疏离与冷漠。
虞若当然知道秋云谒在看她,手指轻抚过琴弦,她淡淡地道:“云哥哥,这不仅是你们秋家的秘密,对我而言,我也希望它永远是个秘密。秘密就该被永远地埋葬,但是这并不代表罪魁祸首就可以被原谅。”
“父亲,他想带大长公主走。”秋云谒望着那水面上浮动的白纱,目光悠远。
她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平静地道:“晚了。在姑姑的心里,他早已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不过她还真的很想看一看,当秋漱玉知道虞令月为了季兰庭连叛国之事都敢做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自以为的多年虐恋情深两地一心原来早已在悄无声息间分崩离析,剩下的只是那些他感动自己的幻想。
虞令月无法推脱的责任感让她算计了季兰庭致使他功败垂成,可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爱又让她甘愿牺牲自己来放他一条生路。
而季兰庭,何尝不是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这场惊世骇俗的爱恋掩藏在叛国的滔滔骂名之后,扭曲的绮梦下压抑的悲哀与痛苦让最理智的书先生也不忍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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