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素有疗风水毒肿,温中纳气之功效,迦南沉香更有去除恶气,养息通脉一说。
袅袅熏香自孔雀雕花香炉升腾而起,慢慢散开成缕缕轻雾浮于内阁间。
江灵薇这一觉睡得着实香甜。
周少柏随父母送走岳丈一家,轻手轻脚进了内阁两次,也未见醒。见爱妻呼吸清浅均匀,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欣慰,眉眼间尽是舒畅。
头前一辆方舆内,江尧双手分落于膝上,微闭双眼肃然危坐。
江夫人双手合起轻放在他右手手背上,絮絮叨叨说着在周府这段时间的生活。
江尧虽未曾睁开眼睛,却是听着妻子的声音嘴角渐渐扬起,右手翻旋着掌心朝上与江夫人十指相扣了,舒心暖意的笑荡漾开来。
后一辆相对少了些阔气却更加精巧的车舆里则是江灵栀并飞絮、盈袖主仆三人。
临走前,周少柏命人寻了一个双耳掐丝珐琅收口花瓶给了飞絮,让她灌了水将那束花插好带走。
此时飞絮自与盈袖二人围坐在榻板前的绒毯上嗅着花香,端详着花瓶叽叽喳喳谈论着什么。
江灵栀却与父亲一样闭了目,慵懒地斜靠在车壁上,只是面上虽水平如镜,心里却荡起层层波澜久久不能归于平静。
石子?落花?当真纯属偶然吗?还是她想得太多?
北郊,巡防役校场。
校尉李亮与两名士兵交代了两句,看着他们走远,回头瞥见从眼前路过的宇文珏,眼神微变,略一垂眸,抬腿跟了上去。
“四殿!”
军队里的称呼讲究一个简便,因此,这种叫法已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宇文珏正埋首解着筒袖上缠裹的袖扣,听到李亮叫他稍放缓了脚步,回头等着他并肩赶上,两人一道往大帐方向移动。
“李校尉忙于军务,如今炎日当空还要亲自操练,辛苦了!”
“四殿哪里话?”李亮瞟了眼宇文珏叠夹于指尖的两方墨锦金纹袖扣,笑眯眯负了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就是末将职责所在,况如今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末将也不能偷闲让剑鞘生了锈,还是多操练的好。”
“李校尉能如此居安思危职不懈怠是我殷周之福,父皇之福。”
李亮陪着宇文珏又干笑两声,二人停步在大帐前。
李亮回身游目于操练场上,最终与宇文珏的视线交汇于一人身上。
那人立于石台之上旌旗之下,着了绛紫金纹剑袖武服,墨发团于发顶却是未着冠也未穿簪,倒更显洒脱。
正是近来勤于习武的宇文珀。
“说起六殿,自得了陛下谕旨,连日来倒是风雨无阻,比起二……”忽地停了话头,打眼暗瞄了一旁垂手含笑注视宇文珀的宇文珏,李亮眼眸再度轻变,神色随之肃然无比,“四殿您常在巡防役,与将士们也算有了同袍之谊,末将与您有几句肺腑之言,恳请四殿一听!”
宇文珏听他语气陡变,心中已暗自猜度到两三分,面上却仍是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云淡风轻,转身微抬手揭了帐幕:“李校尉请帐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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