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嫣然将袁柳扶起来,拿着帕子按在她头上,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心里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侯府高门,一个从前备受重用的耿直婆子,因为知道了一些姐的隐秘之事,竟要给自己和仅有的一个女儿招来杀身之祸。
洛嫣然今晚上要不是来这里一趟,又恰好听见水缸里的声音过去查看一番,袁柳恐怕就要在那一缸冷水里心惊胆战的泡一个晚上。
那么冷的水啊。
比这个时代包裹在平民周身之外的环境不遑多让。
袁柳哭完了,也求完了,转头时瞧见了被林震希捆在门口已经晕过去的冒牌货,的呀了一声。
“你认识他?”洛嫣然问道。
“不算是认识,”袁柳道,“只是在二姐身边见过他几次,我娘曾二姐身边除了喜鹊外最受重用的还有个十分擅长易容之术的厮,经常会被二姐派去做些见不……不好的事情,我以前见到他都不怎么敢抬头的,他这是怎么了?”
从袁柳这里听了这么多,洛嫣然大致已经推测出洛盈盈拐这么大个弯儿不过是想给洛嫣然扣上个大帽子,将撂倒了侯府一众侍卫又连夜到左云策院子里私会外男的罪过全都一股脑挂在她身上,这样只需要一个稍有些身份的见证,便不仅可以让洛嫣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嫡女之位烟消云散,还能顺便让她用个饶名义的最荣安王府,这样就算是有皇帝赐婚,她也一样要跟“奸夫”浸猪笼沉潭。
前面这几步已经顺顺当当走完了,应当是只差冒牌厮去把洛嫣然引出来,然后给他家二姐一个信号,让二姐巧计送回左云策,再带上证人浩浩荡荡来捉奸。
只是洛盈盈这计策看起来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实行性,却终究还是注定要让另外的百分之十反杀的。
……
洛黎院郑
左云策将最后一颗棋子落在洛黎的命脉上,以一招回之术,将自己这边的死局扭转回来,结结实实让洛黎吃了个闷亏,把已经连跪九盘眼看着终于可以一雪前耻的少年从嘴角上扬转眼到了痛哭流涕,笑了笑。
洛盈盈坐在两人中间,一只眼睛看着棋盘,一只眼睛自始至终都瞄着左云策被烛光照亮的半张脸,一双狭长得略显尖刻的眼睛硬是叫她瞪出了三分顾盼生啄模样,恨不能将眼珠从眼眶里瞪出来。
洛盈盈自幼在郑氏和洛震霄的宠爱里长大,横行侯府,一不二,极尽体面,就算是见到了亲哥哥洛世奇也一样仰着鼻孔话,对待洛嫣然和洛黎这对庶出姐弟,更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
在洛盈盈眼中,洛嫣然跟侯府门口老管家养的狗大体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狗活得健康滋润,而洛嫣然则常年卧病在床,见风就倒。
可这次不过两月未见,原本孱弱苍白打眼一看能看见半幅棺材板的洛嫣然竟摇身一变成了那么容光明媚的美人,皮肤白皙水嫩,眉目俊秀如画,就是腿脚不便走路还要拄着拐,也不影响她举手投足间的端庄大方。
洛盈盈心里妒忌得蹭蹭冒烟,而这股烟在她又看到以俊美闻名京城的落尘道长和这位身份神秘倜傥少爷都跟洛嫣然关系斐然时,终于借着红衣的一角,见光就着了。
其实今若是没见到左云策,洛盈盈顶多就是把洛嫣然引到自己院里,给她扣给伤害亲姐或者嚣张跋扈的名声就算了了,可老爷好看戏,她还是在院里看到了一身红衣似火的俊俏少年郎。
她就不打算再让洛嫣然活了。
洛盈盈给左云策面前的茶杯添水,往他手里推了推,柔声道:“以前在侯府里阿黎可是全家最会下棋的,便是父亲也要经常败在他手里,没想到如今在黄少爷这里竟然连连失利,呵呵呵,这还真是人外有人外有呢。”
洛黎噌的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跟洛震霄关系就不好,也就逢年过节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面,平时就算洛震霄去含香院看望何氏,他也称病躲在屋里不出门的。
所以别下棋,他们这对名义上的父子都没坐在一起喝过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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