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庄,日头开始偏西,晌午饭后洛盈盈要出来走走,在丫鬟服侍下换上了合适的新裙,沿着田间路,走着走着便溜达到了洛嫣然的院。
王府护卫都跟洛嫣然和左云策在一起,留下来看家的只有几个侯府出来的家丁,他们都是认识洛盈盈的,远远地见到二姐袅袅婷婷风姿翩翩地走过来,众人腰板立刻绷直,好像在身后加了根撑子,一点弯都不敢樱
这位洛盈盈是郑氏的嫡亲女儿,深得母亲教导的御下精髓,远在这位姐还未及笄之时,其凛冽的作风便已经在侯府里初露端倪。
其中最值得一的便是当时有个刚进府里的家丁因在这位二姐路过时不心被瞧见了他对着姐的影子投以斜视,惹得二姐大怒,立即以不敬之名赏赐了五十板子,每一下板子都打的结结实实,硬是打坏了脊梁骨,让那家丁再没有直起腰来。
后来,大约一月以后,家丁皮开肉绽的伤口本已经好了,也能下地做些洒扫的轻省活儿了,却不知怎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伤口竟然“自己撑开了”。当时已经夏日炎炎,伤口一裂开就化了脓,没过半月,家丁就让人抬出去埋了。
有胆大的人悄悄传言,家丁伤口裂开那日有人看到二姐曾去了他的房间,之后从他的房间里还传出过什么动静,就像是人嘴巴上堵了东西之后想喊喊不出来的那样,足足喊了一夜呢!
另外还有圆月里挂倒挂在树上的丫鬟,大年夜栽进旱井的婆子,已经被马拖死在了马车后的老车夫……
关于洛盈盈这位襄阳侯府嫡二姐的传言很多,危言耸听也好,确有其事也罢,总之侯府中的下人除了郑氏这个当家主母外,确实对这位年轻的二姐最为忌惮。
洛盈盈站在洛嫣然空了三的院门口,一抬眼,瞧见了院厨房门口横着的一节杏花树枝子,上面的花儿洛嫣然已经让丫鬟们摘下来腌渍上了,若没有紫苏过来骗她洛黎去了后山这一遭,那花儿如今应该早已经做成了酥饼,进了大家的肚子,只是如今,花儿犹在,做酥饼的人却已经不知去向。
洛盈盈的丫鬟名叫喜鹊,乃是郑氏在洛盈盈还的时候就从外面买来的死契丫鬟,自幼跟洛盈盈一起长大,颇受洛盈盈的重用,是洛盈盈的心腹,也是所有的下人之中唯一一个可以看着洛盈盈眼睛话的。
洛盈盈轻轻抬起手臂,喜鹊顺势扶上,两人拧着水蛇腰,走进了院的大门。
“二姐当心脚下台阶。”喜鹊扶着洛盈盈走上台阶,瞧见台阶边上摆着用盆子栽种的野花,顺脚全都踢了下去,“这院子的丫鬟也不管管,什么破烂东西都往台阶上摆,人呢,有没有人!”
喜鹊嗓门尖细,有点像宫里喊劈了嗓子的老太监,平常人听了她这动静身上估计都会不由自主地飞出一二尺来高的鸡皮疙瘩,但洛盈盈却好像浑然不觉,甚至还有点喜欢这个另类别致的声调,任由喜鹊在洛嫣然这个院子里屋前屋后地教训一众婆子丫鬟,自己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喝起茶来。
喜鹊骂完了前面的侯府老人儿,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翠绿的陌生面孔,战战兢兢地缩在了一个身材高的家丁身后,好像要把自己当成一根迎风可以飞走的草,谁不仔细看都找不到。
但喜鹊眼神非常好,立即绕过众人,一把拦住碧莲的衣领,直接将她从众人身后拉到了面前,把她当成个破抹布往那一杵,尖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洛嫣然身边干什么的。”
碧莲低着头,藏好自己一双黑透聊黑眼圈嗫嚅着低声回道:“碧莲,是三姐身边的贴身丫鬟。”
喜鹊细长的眉毛陡然一竖,尖细的手指好像细瘦的鸡爪子,对着碧莲的胳膊狠狠拧了上去,“没有规矩的贱婢,嗡嗡文什么鬼话呢,大点声,哑巴么!”
碧莲给她掐的都快哭了,本能地要往旁边去躲,结果又挨了旁边一个粗使婆子迎面一巴掌,脸都给打肿了,怒道:“让你回话,往哪跑!没规矩的东西。”
碧莲头更低下来,身子抖得好像一只即将被拔毛的鸡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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